黎明前的羌塘高原,寒风如刀。周远跟着郑毅的越野车在无人区颠簸前行,车窗上结了一层薄冰。仪表盘显示车外温度已降至零下二十度,而他们正驶向海拔更高的阿鲁错地区。
对讲机里传出郑毅沙哑的声音:前面没路了,步行进去。
周远踩下刹车,看了看李卫国发来的警告短信,又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的地质锤。最终,他将锤子别在腰间,抓起背包下了车。
郑毅已经站在一处陡坡前,手中拿着老式罗盘。晨光中,他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高原风霜雕刻出的地形图。
李卫国警告你提防我?郑毅头也不回地问。
周远的手指悄悄贴近地质锤:他说你和ST集团有联系。
郑毅出人意料地点点头,2009年到现在,十三年了。他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笔记本,我父亲记的,从张建国到达拉萨第一天,到最后...
周远接过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行程和数据。在最后几页,夹着一张照片:张工和一位藏族老人站在矿洞口,手里拿着岩样。照片边缘用红笔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三个菱形叠在一起。
这是...
ST集团的标记。郑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们的人给勘探队送物资时,箱子上都有这个标志。我父亲觉得不对劲,偷拍了下来。
周远突然想起王建国的钻石领针。三个菱形,不是巧合。他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样品被调换,热液数据造假,张工大怒,明日去阿鲁错重新取样。危险!有人跟踪!
你父亲和张工...是怎么...
车祸。郑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在从阿鲁错回来的路上。卡车刹车失灵,坠入峡谷。我父亲当场死亡,张工重伤被送回北京,三个月后死在医院。他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湖泊,证据还在那里,阿鲁错湖底。
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阿鲁错湖畔。冬季的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层,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郑毅从背包里取出冰钻和绳索,动作熟练地开始钻孔。
2009年8月12日。郑毅一边钻冰一边说,张工和我父亲在这里取了最后一组样本。当时有ST集团的人跟踪,他们就把真样本藏在了湖底标记点。
冰钻发出刺耳的噪音,惊飞了几只雪雀。周远帮忙固定绳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张工遇难前的影像——那位总是笑眯眯的导师,生命最后时刻究竟发现了什么?
下去吧。郑毅在冰面上开了个直径约一米的洞,将绳索固定在岸边岩石上,湖深18米,样本藏在10米处的侧壁凹槽里。我放风。
周远检查了下头灯和防水袋,深吸一口气,跃入冰湖。刺骨的湖水瞬间浸透衣物,像千万根钢针扎进皮肤。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在幽蓝的湖水中下潜。
头灯的光束穿透黑暗,照亮了湖底世界。冰层下的湖水异常清澈,偶尔有小鱼游过。下潜到约十米处,周远发现了郑毅描述的凹槽——一个天然形成的岩石缝隙,外面绑着已经锈蚀的金属网。
他的手因寒冷而发抖,费了好大劲才撕开金属网。凹槽里有个防水金属盒,上面用铁丝固定着。周远用地质锤撬开盒子,里面是六个玻璃样本瓶,每个都贴着标签,字迹依然清晰可辨:阿鲁错热液-原始阿鲁错热液-提交巨龙预测-原始巨龙预测-提交...
正当周远将样本瓶装入防水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他抬头看去,冰洞入口处的光亮被一个黑影遮住了——有人站在洞口!
周远迅速将样本袋别在腰间,拼命向上游去。氧气即将耗尽,而那个黑影依然堵在洞口。就在他几乎要窒息的瞬间,黑影突然消失了。周远用最后一丝力气冲出水面,大口喘息。
冰面上,郑毅正将一个穿冲锋衣的男子按在地上,那人身边掉着一把手枪。
姬彪飞的人。郑毅膝盖压着那人的后背,我们得快走,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周远爬出冰洞,浑身颤抖着套上备用衣物。那个袭击者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正惊恐地看着郑毅。
谁派你来的?周远拧干头发上的水。
年轻人咬紧嘴唇不说话。郑毅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最新通话记录显示。
姬彪飞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周远质问。
年轻人突然笑了:你们中矿的人自己说的。那个女工程师...
周远如遭雷击——林妍?不可能。但除了她,没人知道他和郑毅的行踪...
郑毅利落地用绳索绑住袭击者:他会冻死在这里。我们得带他走。
回程的路上,越野车里的气氛凝重如铁。后座的袭击者已经昏昏欲睡,而周远则不断回放与林妍最后的对话。她确实问过他今天的计划,但他只说要去查看周边地质...
样本。郑毅突然开口,看看。
周远取出防水袋,对比两组标有和的样本。即使在非专业人士眼中,差异也显而易见:样本中的矿石呈现出特殊的红褐色纹理,而样本则是普通的铜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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