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如同患了猩红热般,布满了全球地图。数十个闪烁着橙红光芒的标记,如同恶疮,分布在南极冰盖、西伯利亚冻土、东非大裂谷、太平洋海沟、甚至亚马逊雨林深处……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个被初步锁定的“深寒之噬”能量异常点。北极那个巨大的、被“污染”的标记,依旧散发着混乱的橙黄色光芒,如同风暴眼。
作战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空气净化系统也无法驱散弥漫的焦虑和疲惫。赵志强面前的咖啡早已冰冷,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屏幕上由超算实时演算的“收割者共振网络模型”。模型显示,尽管北极主节点陷入混乱,但其他节点的“苏醒”速度正在加快,它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弱但顽强的次级共振网络,缓慢而持续地抽取着地球的能量!
“初步能量抽取速率,相当于全球地热总输出的1.7%,” 一位能源专家声音沙哑,“虽然缓慢,但趋势是指数级的。它们如同癌细胞,在北极主节点‘病变’后,其他‘细胞’开始自主增殖、联网。我们……在给地球放血。”
“全球防御方案?” IDEO总干事让·雷诺看向周远。后者站在全息星图前,眉头紧锁。
“常规武力无效,” 周远声音低沉,“‘深渊号’的经历证明,能量攻击会被吸收甚至反哺它们。大规模钻探摧毁?且不说技术难度,引发的生态灾难可能比‘收割者’本身更致命。” 他调出星源最后传递的信息,“星源提示‘秩序注入’是污染之法,但仅能用于单体,且代价巨大。我们需要一种……能同时干扰、压制甚至摧毁整个网络的方法。一种它们无法吞噬,反而会对其核心逻辑造成‘逻辑悖论’或‘信息过载’的东西。”
“逻辑悖论?信息过载?” 黄老邪挠着头,他的“听星锤”被送去紧急修复了,“这比让老头子我敲星星还玄乎!”
就在这时,盘金贵的身影通过加密全息通讯接入,背景是瑶寨星火学院堆满古籍的书库。他手里捧着一卷残破的兽皮,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周叔,赵顾问,有重大发现!” 盘金贵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在整理阿公留下的最古老一卷《星陨纪》时,发现了一段被反复涂抹又记录的密文!结合星源之前传递的‘收割者’碎片信息,我们破译了关键一句:‘噬星者惧其源,源藏于血火交织之地,碑文刻逆命之语’!”
“噬星者惧其源?” 周远目光一凝,“它们害怕自己的源头?‘血火交织之地’?‘碑文刻逆命之语’?”
“对!” 盘金贵将兽皮上的密文放大,“‘源’指的很可能就是制造或控制它们的更高级存在,或者……它们的核心指令逻辑!而‘血火交织之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奇异,“《星陨纪》中多次提及,上古‘守望者’(息壤号乘员)曾与某种‘深空之影’(疑似早期收割者侦查单位)在地球发生过激烈冲突!其中一处战场,描述的环境特征——高山垭口、暴雨、红土、巨大的金属残骸……指向性非常明确!”
周远、赵志强、黄老邪,甚至远在斯瓦尔巴的埃莉诺博士,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跳!
“滇缅公路……松山垭口?!” 周远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条承载着民族血泪的公路,那个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险峻垭口!
“很有可能!” 盘金贵肯定道,“古籍记载,守望者最终以巨大代价击毁了那个‘深空之影’,并将其核心残骸与警告信息,用一种‘星铁碑文’的方式,深埋于战场地脉之中!那碑文,就是‘逆命之语’!它可能记载了收割者的致命弱点,或者……干扰其核心指令的‘密钥’!”
作战室瞬间沸腾!绝望的阴霾中,骤然透出一线来自历史尘埃的曙光!
“立刻联系国内!最高优先级!调取滇缅公路松山段所有历史档案,尤其是关于地质异常和战时特殊发现的记录!” 让·雷诺立刻下令。
“启动高精度地质遥感!重点扫描松山垭口区域!寻找深埋的金属异常体!” 埃莉诺博士在北极那头响应。
“金贵,继续破译!碑文的具体形制、激活方式,任何线索都至关重要!” 周远语速飞快。
黄老邪一拍大腿,眼睛贼亮:“嘿!松山垭口!老子当年修成昆线的时候,听老铁道兵提过一嘴,说抗战时在松山挖工事,好像真刨出过一块刻着鬼画符的‘铁疙瘩’,硬得邪门,炮弹皮都崩不坏!后来……后来好像让工兵当废铁垫路基了?还是埋回去了?记不清了!”
这条模糊的记忆,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线索,正从历史与记忆的迷雾中,一点点变得清晰!
**(历史线)1939年秋,滇缅公路,松山垭口**
暴雨倾盆,如同天河倒灌。松山垭口仿佛成了泥浆与死亡搅拌的磨盘。三天前的一次特大山体滑坡,将刚刚抢通不到半个月的路段再次拦腰斩断,形成一个数十米宽、深不见底的巨大豁口。上百名民夫和士兵被活埋,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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