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中,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声被无限放大。这个由德国人无意(或有意?)埋下的代码地雷,差一点就将在武广高铁联调前夜,炸毁整个列控系统的中枢神经。
凌晨三点,克诺尔公司临时办公室。汉斯看着周远递来的分析报告,金丝眼镜后的蓝色瞳孔剧烈收缩:“*Unm?glich…*(不可能)…我们的代码经过三重验证,覆盖所有边界条件…”
“你们验证的是ICE3,不是CRH3。”周远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他,“需要我现场演示函数调用栈和内存转储吗?”
汉斯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德国程序员忍不住用英语插话:“那个补丁…是慕尼黑总部为了兼容北欧项目临时加塞的模块,说中国北方同样寒冷…”
“*Halt den Mund, Max!*(闭嘴,马克斯!)”汉斯厉声呵斥,但为时已晚。
周远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年轻程序员胸牌上的名字——Max Weber(马克斯·韦伯),正是安全简报中提到的克诺尔新锐软件工程师,以技术狂热和直言不讳着称。
“韦伯先生,”周远切换成流利的英语,“如果现在修复这个Bug,需要多久?”
德国年轻人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上司,咬牙道:“删除那个函数调用,重新编译…加上回归测试…至少24小时…”
“你们只有12小时。”周远斩钉截铁,“武广高铁全线156个无线闭塞中心(RBC)基站,将在6小时后开始预热启动程序。”
汉斯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这是对德国工程严谨性的侮辱!我们需要总部技术委员会的授权,流程…”
“或者,”周远平静地打开手机免提,扬声器里立刻传出刘志军雷霆般的吼声,震得桌面嗡嗡作响:“告诉那帮德国佬!要么立刻给老子修好!要么带着他们那套破系统滚蛋!中国人自己搞列控系统又不是没搞过‘中华之星’!”
电话被粗暴挂断,余音在狭小的办公室内回荡。窗外的雨声显得格外清晰。汉斯颓然跌坐回椅子,手指神经质地解开紧扣到喉结的衬衫纽扣:“我们…需要中方提供完整的测试环境…”
“早就准备好了。”苏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枚小巧的加密U盘,“这是基于武广高铁1068公里真实线路构建的‘数字孪生’全系统仿真平台,底层架构就是‘听诊器’。”
德国人震惊地看着U盘上贴着的熊猫卡通贴纸——那是苏晴女儿的手笔。他们无法想象,这群被他们视为技术学徒的中国人,竟已悄无声息地构建了比原厂更先进、更贴合中国实际的全尺寸虚拟测试场!
次日上午九点,“数字孪生”控制中心。巨型环形屏幕上,武广高铁1068公里线路、27座车站、156个RBC基站、以及无数信号应答器,以精确的三维数字模型形态悬浮、旋转、延展。代表测试列车的二十个红色光点,正以350公里时速在虚拟轨道上飞驰,每秒刷新着数千组实时数据流。
“注入‘幽灵故障’!”周远下令。
苏晴在控制台输入指令。屏幕上编号CRH3-007的模型列车,在长沙南站西咽喉区突然丢失位置信号,图标瞬间变黄闪烁。然而,系统并未崩溃——代表“听诊器”进程的蓝色光带瞬间包裹住红色光点,虚拟列车在短暂降速后,依靠“听诊器”维持的基础运行能力继续前进!
“冗余模式激活成功!列车未失联!”中国工程师团队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德国团队却面色凝重。汉斯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核心参数:“你们的‘听诊器’在接管控制权期间…修改了安全协议的核心逻辑?”
“不是修改,是补充。”苏晴冷静地调出代码逻辑对比图,“如果把C3列控系统比作人的大脑皮层,负责高级认知和决策,那么‘听诊器’就是维持生命体征的脑干和自主神经系统——当大脑因故宕机时,它能确保心脏继续跳动,呼吸不停止。”
马克斯·韦伯突然挤到屏幕前,几乎把脸贴了上去:“这个数据流重组和指令插补算法…你们借鉴了欧洲ETCS Level 2的Fail-Safe(故障导向安全)机制?”
“借鉴?”苏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们重构了它。ETCS标准的故障接管响应时间是2.8秒,而‘听诊器’只需要0.7秒。”
控制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0.7秒!这意味着在350公里时速下,列车在“失明”状态下只盲跑68米——远低于C3系统理论安全制动距离(200米以下)!
“*Das ist unm?glich…*(这不可能…)”汉斯喃喃自语,手指在自带键盘上疯狂敲击,调出底层数据流试图找出任何造假的痕迹。
周远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屏幕上跳出张明发来的紧急信息:“周总!CRH3-013实车在衡阳东站外突发紧急制动!司机报告C3主机柜冒烟!有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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