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室的监控屏幕上,画面堪称一幅现代版的百鬼夜行图,只不过,跪地求饶的是人,扮演鬼神的,是一群鱼。
那个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光头男,此刻正抱着脑袋,涕泗横流地跪在湿滑的地面上,嘴里反复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求饶话语。
他手下的那群壮汉,更是丑态百出。
有人把头磕得砰砰响,有人干脆吓晕了过去,还有人指着浓雾,试图跟那些若隐若现的巨大轮廓讲道理。
那台熄了火的黄色挖掘机,像一头被拔了牙的钢铁巨兽,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巨大的铲斗无力地垂着,成了这出闹剧中最讽刺的背景板。
看着这群屁滚尿流的混混,林夜脸上的寒意缓缓散去,重新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带着几分懒散的乐子人笑容。
差不多了。
再玩下去,真把人吓出个好歹,还得叫救护车,麻烦。
他很清楚,光是吓唬这群冲在最前面的小喽啰,起不到任何根本性的作用。
他们的恐惧,最多只能维持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等他们回过神来,拿到宏泰集团王天宏给的尾款,依旧会把今晚的经历当成一场荒诞的噩梦,吹嘘自己从水怪手下逃生的“英勇事迹”。
治标不治本。
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把火烧到那个自以为能稳坐钓鱼台的王天宏身上。
必须有一股让他完全无法抗衡,甚至连念头都不敢再有的力量,直接把他拍死。
用鱼去解决王天宏?
太掉价了,也太麻烦。
鱼是他的“作品”,是用来创造奇观,收割癫狂值的艺术品,不是用来处理这种地方流氓的脏活工具。
对付恶人,需要更专业的恶人。
或者说,需要一个能让所有恶人都闻风丧胆的“规矩”。
林夜慢悠悠地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正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龙形的烫金徽记。
这是秦岚上次离开时留下的。
一个承诺。
林夜拿起手机,按照名片上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他没有开免提。
电话听筒里传出三声沉闷的“嘟、嘟、嘟”之后,被瞬间接通。
没有客套的问候语,只有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
“这里是龙盾局七号专线,请表明你的身份和事由。”
林夜清了清嗓子,刚才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无辜,甚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惊慌的语气。
“喂,是龙盾局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个普通市民遇到大事时的那种紧张感。
“我,我是黑山水库的库主,我叫林夜。我这里……我这里好像有点麻烦。”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两秒,那个男声再次响起,依旧平稳。
“请说明情况。”
“是、是这样的,”林夜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有一群坏人,大概十几个,全都拿着刀和钢管,还开着一台……一台很大的挖掘机,闯进了我的水库。”
他停顿了一下,让对方有消化的时间。
“他们鬼鬼祟祟的,不开灯,就在我的大坝附近晃悠。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要把我的大坝挖开一个口子……”
说到这里,林夜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陈述一个恐怖的发现。
“同志,你说他们深更半夜的,又是管制刀具又是重型机械,跑来破坏大坝,我……我怀疑……”
他用一种极度不确定的猜测口吻,抛出了那几个他精心准备好的关键词。
“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想搞点……恐怖袭击?想要破坏大坝,危害公共安全啊?”
“恐怖袭击”。
“破坏大坝”。
“危害公共安全”。
这三个词组,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让任何地区的治安部门拉响最高警报。
而当它们被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刚刚在全球范围内引发过巨大舆论的水库时,其分量,被几何倍数地放大了。
电话另一端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
那维持了许久的冷静,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足足过了五秒,对方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但语调已经完全变了。
“林夜先生,请确认你现在的位置是否安全。”
“我……我在管理室里,我把门反锁了,他们暂时应该发现不了我。”林夜继续扮演着他的角色。
“很好。请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外出,不要轻举妄动,保持电话畅通。”
对方的指令清晰而迅速。
“我们的执行人员,将在十五分钟内抵达现场。重复一遍,十五分钟内抵达。”
“十五分钟?”林夜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从县城开车到这里,最快也要四十分钟。
“是的。”对方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夜脸上的惊慌表情缓缓褪去,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他挂断电话,随手将那张黑色的名片扔回抽屉里。
成了。
这把刀,他借定了。
王天宏想用盘外招来掀桌子,那他就直接请来一个能把整个赌场都查封的庄家。
他悠闲地站起身,走到角落,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桶他最爱的泡椒牛肉面。
撕开包装,倒上热水,用叉子压住盖子。
浓郁的香气,很快就在这间小小的管理室里弥漫开来。
他靠在椅子上,一边等着面泡开,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监控屏幕里,那群依旧在浓雾中磕头忏悔的“恐怖分子”。
这出戏,还差最后一位主角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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