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拿起笔，没有去看合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亿五千万。
这笔钱，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不过是银行账户里一串会跳动的数字。
但它代表的意义不同。
它代表着一场即将席卷全球的狂欢，一场由他亲手策划，由苏小暖和她背后的资本豪掷亿万来搭建舞台的，收割【癫狂值】的盛宴。
这笔钱，不是报酬，是门票。
“合作愉快。”林夜将签好字的合同推了回去，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懒散笑容。
苏小暖和她身后的经纪人、团队主管，都松了一口气。
最难的一关，过了。
“不过，”林夜慢悠悠地补充道，“既然是合作，我也有几个小小的要求。”
苏小暖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立刻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林老板您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第一。”林夜竖起一根手指，“那台叫‘探索号’的潜水器，下水之后，必须由我来指定‘领航员’进行远程操控。或者，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我给你们规划好的路线航行。”
苏小暖的团队面面相觑。
技术总监忍不住开口：“林老板，我们的潜航员是国内最顶尖的，而且‘探索号’搭载了最先进的自主规避系统……”
“我的鱼塘，水下情况比较复杂。”林夜打断了他，语气依旧随和，“有些地方，你们的机器过去了，可能会回不来。我给你们画条安全路线，对大家都好。”
这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技术总监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好，我们答应。”苏小暖当机立断。
“第二。”林夜又竖起一根手指，“直播的具体时间，必须由我来定。可能需要你们提前几天准备好，但具体哪天哪个时段下水，听我通知。”
经纪人皱起了眉：“林老板，这次直播是全球性质的，宣传和预热都需要精确到秒的时间点，临时决定的话，对流量影响会非常大。”
“没办法，我养的鱼，脾气不太好，作息也不规律。”林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总得挑它们心情好的时候，不然惊扰了它们，后果会很严重。”
这话说得，让苏小暖团队的人集体沉默了。
他们觉得荒谬，但一想到那群被吓疯的道士，又觉得这荒谬之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真实。
“没问题。”苏小暖再次点头，替团队应承了下来。
林夜看着她，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林夜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会议室里的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
“无论你们在水下拍到了什么，哪怕是拍到了哥斯拉在打架，你们都必须在直播画面的最显眼位置，用滚动字幕全程强调一句话。”
“什么话？”苏小暖问。
“‘本直播内容已经过艺术加工，部分画面为CG特效，请广大观众朋友们理性看待，相信科学’。”
林夜一字一顿地把这句话说完。
整个管理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小暖的经纪人、技术总监，还有她带来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用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林夜。
这是什么操作？
他们花了一个多亿，动用了军工级别的技术，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追求那份极致的真实和震撼。
结果，正主居然要求他们自己告诉全世界观众，这都是假的，是特效？
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林老板，您……您没开玩笑吧？”经纪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我们这么做，直播的公信力就全没了啊！观众会以为我们在骗人！”
“对啊，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技术总监也急了。
林夜的内心笑开了花。
要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是解释，越是强调是特效，当那些超乎想象的画面真的出现时，观众内心的撕裂感和颠覆感才会越强烈。
那种“我知道它在骗我，但我看到的又他妈是真的”的认知错乱，才是【癫狂值】最顶级的催化剂。
“我没开玩笑。”林夜的表情很认真，“这是我的底线。你们可以不答应，那合同就作废。”
苏小暖看着林夜，她从对方那平静的表情下，读出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不懂林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听他的，准没错。
“好！”苏小暖深吸一口气，替所有人做出了最终决定，“我们答应！所有条款，我们全部接受！”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团队一片哀嚎，但最终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合同补充协议很快签订。
当消息由苏小暖的官方账号和各大合作平台，在同一时间向全球官宣时，整个互联网，瞬间被引爆了。
【官宣！斥资1.5亿！人类首次水下直播探索‘东方魔湖’黑山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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