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紫檀香几上的青瓷香炉吐着袅袅烟线。
江母搁下茶杯时，盏底与托盘相碰，发出的一声清响。
见识虽然差了点，但格局足够大。她指尖抚过翡翠镯子，目光像扫描仪般从程度身上掠过，老江说得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程度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过去两小时里，这位江南省发行行长的拷问比省厅纪委的审讯还密集——从美联储加息对稀土出口的影响，到《孙子兵法》在现代城市反恐中的应用，甚至问到他对明代漕运改制的看法。
最要命的是当她谈起意大利某小众高定时，程度差点把普拉达扑克牌。
程度，我妈认可我们了！江知夏突然扑过来挽住他胳膊，羊绒衫袖口蹭到他手腕时，他才惊觉自己掌心全是冷汗。
江知秋地放下军用水壶，作训服袖口卷起的手臂上，一道蜈蚣似的伤疤从肘关节爬到腕表带里。
这位DA师师长刚才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续不断垂到地毯上，像条粉红色的蛇。
你小子可以啊。他忽然一拳捶在程度肩上，力度控制得刚好在疼痛阈值之下，我们一直在想未来的路怎么走，却被你十分钟说透。
程度揉着肩膀，眼前浮现出重生前看过的朱日和演习视频——多年之后才成熟的模块化打击群雏形。
他刚才不过提前剧透了未来！
“想不到你小子对军事还这么了解，你这个妹夫我认了！”江知秋大为震撼。
特别是程度分析未来的战争将以局部冲突为主，应当组建以旅级为战术作战单位，整合装甲、炮兵、防空、侦察等12类兵种，可拆分重组为20+个战术群。
其中，以主战坦克、步战车为主要突击模块，以自行榴弹炮、远程火箭炮为火力支援模块。 以防空导弹和无人机蜂群为?防空与侦察模块。
未来作战，将由当下的信息化转为数字化，一个旅级单位将进行全维攻。
在100×150公里战场空间内执行正面强攻、侧翼穿插等任务，72小时内投送至全国任何战场。????
特别是无人机蜂群这招。江知秋眼睛发亮，从战术背心里抽出平板电脑，我们刚在西北测试过......
知秋！江母突然咳嗽一声。
大校立刻噤声，转而从公文包抽出个牛皮纸袋推给程度：政审材料，明天之前填好。他咧嘴一笑，露出虎牙，DA师侦察营缺个挂职副政委，中校衔。
当然，这个可不是现伇军人的军衔，只是临军衔，或者预备伇军衔。
毕竟，程度已经是二杠二的警督了，级别还是正处，换成军衔的话怎么也得是上校，江知秋给他军衔的目的是为了方便部队的建设。
程度的军事理论有些太超前了，有许多可以借鉴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夫，能帮一把帮一把。
反正又不用开工资！
江知夏猛地掐紧程度的手臂。这可不是普通挂职——侦察营是DA师的刀尖，历来由将门子弟把持。
更微妙的是，DA师驻地就在青林县所在的防区。
谢谢首长栽培。程度双手接过文件袋，触到内里硬物时心头一跳——那分明是把92式手枪的轮廓。
别急着谢。江母忽然从坤包里取出个锦盒，江家规矩，订婚要交换信物。她打开盒盖，黑丝绒上躺着把黄铜钥匙，瑞士银行保险柜的，装着知夏的嫁妆。
程度瞳孔骤缩。钥匙柄上刻着花体字母VBC，那是苏黎世最古老的私人银行代号。
他上辈子查洗钱案时，见过某省部级领导用同款钥匙锁藏海外资产。
我的回礼在车上。程度声音发干。他本想送块和田玉，现在却觉得像在班门弄斧。
不急。江母合上锦盒，突然用纯正的川渝方言道，先把麻婆豆腐吃完撒，凉了要结油皮。
阳光穿过格栅窗，在餐桌投下斑驳的光影。
程度望着豆腐表面凝结的辣油，突然意识到这场的真正菜肴，是权力与信任的微妙调和。
不过，这正是程度短缺的部份，能力他不缺，缺少的是一个舞台！
“我听老江说安排年底让你去青林县任职？”江母一脸狐疑地看着程度，追问道：“你之前可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啊，这一下子让你去了，你心里有底吗？到了那儿之后，你打算怎么执政呢？”
程度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江知秋却抢先说道：“没事的，妹夫，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找几个人去那边投资，保证能把经济发展起来！”
他说得轻松，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江母见状，瞪了江知秋一眼，没好气地说：“没让你说！”然后她转过头，继续看着程度，等待他的回答。
程度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阿姨，您说得对，我确实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不过，我想无论是哪个地方，执政的关键无非就是两点，对外要改善营商环境，吸引更多的企业和投资；对内则要想办法提高老百姓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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