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季昌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作战指挥中心内回荡，车上只有丁义珍的手机？那他人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林华华声音急促：季检，我们在路障处拦截了丁义珍的专车，但车上只有他的秘书和这部手机，丁义珍本人不在车上！
季昌明将手机重重放在会议桌上，按下免提键：问问他秘书，丁义珍去哪了？
背景音里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林华华严厉的询问声。
片刻后，她的声音再度清晰：秘书交代，丁义珍从山水庄园出来后，原本是要回林城老家看望母亲。但还没到高速路口就突然下车，给了秘书五千块钱让他转交给老母亲，还额外给了五百块油费。她顿了顿，秘书坚称不知道手机为什么会在车上。
季昌明看向高育良，见对方微微颔首，才下令：把秘书带回来配合调查。随即挂断电话。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高育良缓缓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峻如冰：很明显，丁义珍失联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查清楚他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什么时候，谁打来的。
祁同伟立即调出通讯记录：高书记，我们查了丁义珍的公务手机。最后一个来电是匿名号码，没有实名认证，也无法追踪来源。他指着屏幕上的时间戳，通话时间恰好是林华华提到的那个时间段。
也就是说...高育良的声音像淬了冰，有人在宴会上给丁义珍通风报信，他才仓皇出逃？
应该是这样。祁同伟点头，又补充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从路线看，丁义珍原本确实打算回林城。也许是途中接到消息，临时决定潜逃。
程度站在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李达康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表，这是他在极度紧张时的小动作；季昌明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而祁同伟汇报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门口。
那么，丁义珍身上至少还有一部通讯设备。高育良突然说道。
祁同伟摇头：这个无法确定。
高育良看向季昌明，后者立即再次拨通林华华的电话。短暂的询问后，季昌明挂断电话，脸色更加难看：确认了，丁义珍共有三部手机。一部是市里配发的公务机，另外两部私人手机现在都已关机。
“查， 给我查这两部手机的通话记录！”高育良看向李达康：“达康书记，这两部手机有没有在市委备案？”
“有一部手机我知道，这是他的私人手机！”李达康点了点头：“另一部手没有向市委备案过！”
“祁同伟，联系高速口、机场、港口等一切可以出境的渠道，马上确定丁义珍有没有出境！”高育良严厉的说道。
“好的，高书记！”祁同伟急忙点了点头。
高育良双手撑在指挥台上，面色凝重地环视众人：程书记、达康书记，综合目前情况，基本可以确定丁义珍已经失联。
程度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距离丁义珍从山水庄园消失已经快三个小时。他走到电子地图前，手指点向机场位置，我建议立即封锁机场，他很可能使用假护照离境。
立刻联系机场公安！高育良当机立断，调取最近三小时所有离境航班的乘客名单。
祁同伟迅速拿起通讯器下达指令。程度注意到，这位公安厅长下达命令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带上的配枪——这是他在极度紧张时的小动作。
季昌明突然插话：马上查一下丁义珍家人的位置！
李达康闻言，脸色微变：丁义珍的儿子在漂亮国留学，妻子前年就去陪读了，岳父母也都跟过去了。他顿了顿，国内就剩一个老母亲在林城老家。
裸官！程度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冷得像冰，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京州市委常委、副市长，还兼任光明峰项目总指挥的？他锐利的目光直刺李达康，组织用人难道不考察家庭情况吗？京州市委必须对这次出逃负全责！
李达康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程度！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指使他逃跑的？他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手指几乎戳到程度鼻尖，这是他的个人行为，与京州市委有什么关系？
指挥中心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两位省委常委针锋相对。
没有关系？程度冷笑一声，寸步不让，李书记，是不是你向省委力荐的丁义珍？整个京州谁不知道，丁义珍就是你的，整天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他故意提高音量，你敢说这些不是你授意的？
李达康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程度！你这是血口喷人！丁义珍打着我的旗号做事？简直荒谬！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至于他家属出国，就算要追责也是组织部门的事，跟我这个市委书记有什么关系？
甩锅倒是甩得干净！程度讥讽道，我看你......
够了！高育良的厉喝在指挥中心炸响，他重重拍向桌面的手掌在会议桌上留下明显的震痕。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丁义珍！其他问题以后再议！他转向祁同伟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伟，机场那边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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