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电话!”祁同伟从口袋里摸出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对正在喝茶的高育良和程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接!”高育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神情变得专注,他示意祁同伟,“把手机放桌上,开免提!”
程度也放下了翘起的腿,目光投向了那部手机。
祁同伟依言照做,刚按下免提键,候亮平那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急切的声音立刻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回荡:“老学长!重大发现!绝对是重大发现!”
“别急,猴子,慢慢说,什么发现?”祁同伟虽然让他慢点,但自己的语气也忍不住加快了些。
“老学长,我查到93年那场事故,具体负责那段路施工的,主要是当时的狮子村和前家缕村!这两个村子当年出了大部分劳力!”候亮平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虽然过去了快二十年,但这俩村子里的老人都还在!我这两天挨家挨户走访,还真让我找到了不少当年亲身经历的老人,他们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好!具体怎么说?”祁同伟的声音也带上了兴奋,和高育良、程度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1993年6月19日,”候亮平的声音变得沉凝,仿佛在复述一段尘封的历史,“正赶上我们汉东的梅雨季节,天跟漏了似的,雨下得就没停过。当时还是县长的李达康,亲自冒着大雨到了工地,督促进度!就是他,坚持要求两个村的村民必须冒雨上工,抢修那段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很多村民都不愿意,觉得太危险了,雨太大,山体都泡松了。但李达康态度非常强硬,就在工地上现场动员,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抓紧工期,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国庆节之前通车,向县里献礼!”
“最后,两个村迫于压力,硬是凑了差不多三百号青壮劳力,跟着李达康一起上了山,在那种暴雨天气里强行施工。结果……结果就真的出事了!”候亮平的声音低沉下去,“发生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和塌方,很多人被埋在了下面……最后清理出来,重伤了十三个人,还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报出了一个让在场三人脸色骤变的数字:“死了五个人!”
“死了五个?猴子!你确定吗?!你查清楚了?!”祁同伟猛地提高了音量,身体几乎要站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高育良和程度。高育良的眉头已经紧紧锁死,程度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和一丝……机会!
祁同伟对着手机急切地追问:“当年的事故调查报告和内部档案里,白纸黑字记录的是死亡两人,重伤多人!怎么可能是五个?!这性质完全不同了!” 死亡两人,属于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但如果死亡五人,那就直接构成了特大安全生产事故,追责的级别和严厉程度将天差地别!
“我确定!老学长,我非常确定!”候亮平的语气异常肯定,甚至带着一种发现真相的激动,“我不仅想办法拿到了当时私下记录的死亡人员名单,一共五个名字,清清楚楚!我还拿到了大部分重伤人员的名单!事发之后,为了压下这件事,金山县委、县政府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由县委副书记带队的工作组驻村,同时来的,还有金山县公安局的大批干警,以及镇上派出所的所有人,几乎是强行封锁了消息,统一口径!”
“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候亮平继续说道,“给每个死亡人员的家属都在县里的事业单位或者效益好的工厂安排了‘铁饭碗’工作,给了当时看来是天价的抚恤金,要求他们签署保密协议。对于受伤的人员,也是全力救治,并且给予了高额的赔偿,同样要求封口。我们的人已经接触到了部分家属,也拿到了一些当年留下的汇款凭证、工作安排记录等书面证据,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相互印证!”
然而,他的语气随即又带上了一丝遗憾:“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到任何一份当年亲历者或者死者家属愿意站出来作的证言证词。毕竟过去太久了,而且当时他们得到的补偿和封口压力都很大,很多人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甚至有些害怕。”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高育良、祁同伟和程度三人面色凝重。证据虽然重要,但缺乏最直接、最有力的人证,依然让这个重磅发现显得有些……不够坚实。
“亮平,是我。”高育良沉稳的声音响起,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桌上的手机,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情况非常重要。那么,根据你目前查到的信息,当年事故发生后,在现场具体负责主持处理、安抚家属、进行善后赔偿谈判的,主要是谁?是谁在主办这个事件的收尾工作?”
电话那头的候亮平显然对高育良的声音出现并不意外,他立刻回答道:“老师,根据多位老人的回忆和零星找到的一些记录,当时在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全程主持处理工作的,是当时的县委书记易学习,以及常务副县长王大陆!几乎是事故发生后不久,他们就带着工作组进驻了村子,并且后续所有的赔偿谈判、人员安置、封锁消息,都是他们两人具体经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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