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审讯室,气氛同样凝重,但相较于蔡成功那边,这里更多了一份无形的克制。
“欧阳行长……或者,欧阳菁同志,”一位资深的市纪委干部斟酌着用词,进行着第三次正式询问,“请你再详细、完整地叙述一下,你收受大风厂老板蔡成功所送共计四张银行卡,以及使用其中资金进行消费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面对这位前市委书记的夫人,审讯人员的态度保持着程序化的严肃,但谁都知道,不能、也不敢对她使用任何超常规的“手段”。
欧阳菁穿着一身得体的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一种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她重复着已经说过多次的答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收受过任何人的贿赂。”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欧阳菁,你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另一名年轻的纪委成员有些沉不住气,猛地一拍桌子,试图用气势压倒她,“那四张开户人名为‘张桂枝’(蔡成功母亲)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款流水清晰无误地指向你的消费记录!你怎么解释?”
“解释?”欧阳菁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你们指控我收受贿赂,证据呢?仅凭几张卡的消费记录?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你要证据是吧?”主审的纪委干部强压着火气,拿出一份详细的清单,逐字念道,“2016年3月17日下午4点28分,你在亿达购物广场一层的古奇专卖店,使用尾号为***的银行卡,消费人民币八万六千元购买了一个手提包;同年5月23日上午11点15分,你在同一商场,使用同一张卡,消费共计十二万三千元,购买了一个手袋、一套化妆品以及两件服装……还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这些,你怎么解释?!”
“我解释过很多次了。”欧阳菁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是受蔡成功委托,代为购买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给我自己用的。”
“代为购买?!”刚才拍桌子的年轻干部简直气笑了,声音提高了八度,“蔡成功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会去买奢侈品?偏偏要委托你这位银行的副行长去代买?欧阳菁,你编理由也请编一个能让人信服的好吗?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信不信由你们。事实就是如此。”欧阳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蔡成功说他不懂这些品牌,也不会挑选,信任我的眼光,所以委托我代为购买。我买了之后,自然就交给他了。怎么,难道帮人代买商品,也犯法吗?”
“砰!”又一位审讯人员忍不住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显然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欧阳菁!你说你是代买,那东西呢?购买后的实物在哪里?你是怎么交给蔡成功的?时间、地点、在场有什么人?说!”
“你别吓唬我。”欧阳菁面对厉声呵斥,反而更加镇定,她微微抬起下巴,展现出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场,“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每次蔡成功来市行找我汇报工作或者办理业务的时候,就会顺便把我代买的东西取走。没有固定时间,也没有固定地点,更不需要什么旁证,就是很自然的交接。这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人能证明?”纪委干部紧追不舍,目光如炬。
“当然是蔡成功他自己能证明。”欧阳菁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她甚至反过来将了一军,“你们办案,难道都不动脑子的吗?用你们的常识想一想,我欧阳菁,堂堂京州城市的副行长,正处级干部,我会把区区两百万放在眼里?值得我为此冒身败名裂的风险?”
她的话掷地有声,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和常理来扭转局面,将检方的指控归结为一种荒谬的、不符合逻辑的揣测。
审讯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她的态度强硬且逻辑自洽,除非能在“代买”这个环节找到致命的突破口,或者蔡成功那边提供截然相反的证词,否则很难击穿她的心理防线。
赵东来站在单向玻璃后的观察隔间里,默默地注视着审讯室内欧阳菁的表现。
不得不承认,这位前市委书记夫人的心理素质相当过硬。
面对纪委人员一轮又一轮的追问,她始终面无表情,咬死“代买”这个说法,逻辑上竟然也能自圆其说。
只要她死不松口,纪委这边在没有更扎实证据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立刻拿下口供。
通过这段时间的深入调查,赵东来其实有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感受:除了业务能力被诟病、决策水平有限之外,欧阳菁个人在经济问题上,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其他重大疑点。
她的账户流水相对干净,家庭财产申报也看不出明显破绽。
这也让他内心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欧阳菁为什么会偏偏看上蔡成功那区区两百万?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光是京州当下的头号工程——光明峰项目,总投资就高达一百八十亿,其中大部分资金都需要通过京州城市银行的贷款来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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