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十……”郑西坡抬起疲惫不堪、布满血丝的双眼,刚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就看到曾支队长那骤然变得阴沉吓人的脸色,他浑身一哆嗦,急忙改口,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不……是二百三十万!一共是二百三十万!”
“详细说说!怎么来的这二百三十万!”曾支队长用手指着他,用口型无声地再次强调了一句——“不要调皮!”
“不要调皮”这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已经成了郑西坡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他刚被市局抓来,赵东来局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对他吼出这四个字开始,他的噩梦就降临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噩梦,还有他儿子郑胜利、那个怀着身孕的准儿媳妇张宝宝!
他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只在被押送时仓促瞥见过儿子一眼,那副惨状让他心碎。
他不敢想象,如果张宝宝也遭受了同样的对待,她肚子里那郑家唯一的血脉还保不保得住……万一孩子没了,他就算死了,也没脸下去见早逝的妻子啊!
他现在只有一个卑微而强烈的念头:活下去,无论如何要活下去,要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孙子或者亲孙女平安出生。
“细说说这二百三十万的事情!一笔一笔说!”曾支队冰冷的声音将他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
“是……是……”郑西坡深吸一口气,开始根据之前审讯人员不断“提示”和诱导的方向,艰难地编织谎言:“蔡总……蔡成功一开始……是先给了我五十万现金……让我务必把劝说工人签字的事情办妥……但……但我当时不敢收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我……我害怕……”
“后来呢?”曾支队紧追不舍。
“后来……大概……大概是前年8月13号左右……”郑西坡努力回忆着被灌输的时间点,“蔡总又找到了我……这次他没给现金……是拿了几根金条……还有一块看起来就很贵的手表……和一些……一些女人用的高级化妆品……”他说得磕磕绊绊,完全是在复述别人告诉他的“事实”。
“再后来呢?去年3月份!”曾支队提示道。
“去……去年3月17号左右……蔡总又……又给了我一批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好像还是金条和手表之类的……然后……然后我就又……又交给了他五十多份工人的签名……”郑西坡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屈辱。
“最后一次,就是那三十万现金!前前后后加起来,蔡成功告诉我,差不多值二百万了!我……我是真不知道具体值那么多钱啊!”郑西坡故作激动地辩解道,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可信一些。
“你知道不知道,蔡成功让你代买的这些金银首饰、名表化妆品,都是他让京州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用他母亲的银行卡去购买的?!”曾支队抛出了最关键的、能够将欧阳菁和李达康间接牵连进来的问题。
“我……我好像听蔡总……提……提过那么一嘴……”郑西坡迟疑地、小心翼翼地回答,这是他被告知必须认下的关键环节。
“什么时候提的?”曾支队逼问细节。
“大概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我……我实在想不太起来了……时间太久了……”郑西坡按照另一名“好心”警员的“指点”回答道——回忆不需要太详细,模糊一点反而更显真实,如果需要,他们会告诉你怎么详细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让这份口供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在替人背黑锅,是在编织一个弥天大谎。
但那名“好心”的警员私下“开导”他:只要他认下,最多算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虽然数额特别巨大,按规定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因为他有“自首情节”,再加上赵东来局长会替他“求情”,最多在里面呆个一两年就能出来。
并且保证,他退休的待遇不会被取消,甚至风声过去后,还能想办法给他争取更多的好处……
为了那未曾谋面的孙儿,为了儿子和准儿媳能少受点罪,郑西坡最终选择了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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