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盒特供烟的边缘,脸上火辣辣的。“是我……错怪老师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羞愧。他回想起这一年多来,每次省委常委会涉及人事议题,老师确实都会不失时机地提出他的晋升问题,甚至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名字早已进入了副省长的候选名单。若非沙瑞金空降汉东,打乱了原有节奏,或许他此刻已然如愿。这种认知让他对刚才的冲动质问感到后悔。
“同伟啊,” 高育良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我上次就提醒过你,要注意和梁璐老师的关系。现在看来,你并没有真正听进去。”
祁同伟猛地抬头,有些愕然:“老师,我和梁璐……怎么了?”
他想起上次高育良提醒后,他确实回家敷衍了几晚,但那种貌合神离、相对无言的压抑让他难以忍受,没过多久,他又寻了借口,回到了山水庄园那个能让他感到掌控和慰藉的温柔乡。
“怎么了?” 高育良目光如炬,直视着祁同伟,“你要明白,梁老书记虽然已经走了几年,但他在汉东经营了几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全省要害部门!组织部的吴春林部长、省委的常正义秘书长、统战部的高统一部长,还有省政府的钱秘书长……包括我高育良,当年都或多或少受过老书记的提携和恩惠。这份香火情,不是人走就立刻茶凉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其中的分量吗?”
祁同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梗着脖子辩解:“老师,话是这么说,可……可我也没得罪过他们啊!逢年过节,该有的礼数我哪一样少了?”
他内心深处,对那个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岳父家族,始终存着一丝逆反和怨气。好不容易等到岳父去世,他自觉挣脱了某种束缚,难道现在还要继续活在那片阴影之下?
“你没得罪他们?” 高育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讥诮:“但你冷落梁璐,长期不归家,甚至公然与山水集团的高小琴出双入对,这在汉东的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梁璐是梁老书记唯一的女儿,那些看着梁璐长大的叔叔伯伯们,能眼睁睁看着你如此对待她而无动于衷吗?在他们看来,你这不仅仅是夫妻感情不和,更是在打梁老书记的脸,是在挑战他们那个圈子维系的情谊和规则!你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分,早就因为梁璐而大打折扣了!这才是你晋升路上,除了沙瑞金之外,最大的、隐形的障碍!”
“老师,我……” 祁同伟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岳父去世后,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再需要看梁家的脸色行事。
他努力攀爬,苦心经营,没想到到头来,那道无形的枷锁依然牢牢套在他的脖子上。
难道他祁同伟这一辈子,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都永远无法摆脱梁家带来的阴影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懑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吴老师适时地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感受到客厅里凝重的气氛,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温柔地看了高育良一眼,又对祁同伟投去一个带着些许怜悯的复杂眼神,便悄然退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烟雾弥漫和师徒二人之间沉重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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