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沙瑞金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关于手机短信的问题,会前我已经让办公厅的同志,会同机要和技术部门,紧急核查过了。核查结果是——在汇款到账的那个时间点,侯亮平同志所持的、在组织备案的那部特定工作手机上,确实没有检索到来自银行的那条通知短信。
沙瑞金的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它没有直接证明侯亮平的清白,但却动摇了李达康和祁同伟赖以指控的关键证据,使得栽赃陷害的可能性陡然增大。
沙瑞金公布的技术核查结果,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发了更激烈的反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位倾向于中立的常委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困惑。
“难道…真的像田书记说的,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 另一位常委低声与旁边的人交换着意见,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可是,谁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偏偏选一张受监控的工资卡来收赃款?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有人提出质疑,觉得不合常理。
“嘿,说不定就是玩一手‘灯下黑’呢?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旁边的人半开玩笑地反驳。
“我倒是听说啊,” 又有一位常委压低声音,带着些许八卦的意味,“侯亮平的爱人钟小艾同志,家规甚严,对他管束很紧。你们说,会不会是侯亮平一时糊涂,想弄点私房钱,结果被人利用了?”
这种从家庭关系角度出发的猜测,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在私下讨论中颇有市场。
一时之间,常委们交头接耳,讨论得热火朝天。会议室里充满了低声的议论和争辩,气氛显得嘈杂而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同的情绪:疑惑、警惕、担忧,甚至是几分隔岸观火的冷漠。
观点逐渐分成了几个阵营:
以李达康、以及之前未明确表态但此刻选择站在“严查”一方的常务副省长谢贤林等人,态度坚决。
他们坚持认为,既然存在如此重大的嫌疑,就必须由公安系统彻查到底。
李达康言辞激烈:“我们党的原则是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侯亮平必须停职接受组织的审查调查!这是对党的事业负责,也是对他个人负责!”
谢贤林则从维护司法公正的角度补充:“程序正义很重要,既然有疑点,深入调查是必要的,否则无法向公众交代。”
另一边,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组织部长吴春林等人,则清晰地接收到了沙瑞金不希望事态扩大的暗示。
他们坚持认为不应小题大做。田国富强调:“不能因为一张说不清来源的汇款就轻易否定一位同志,这会让广大干部寒心。我建议恢复侯亮平同志的职务,让他继续工作。”
吴春林从组织程序上支持:“干部管理要慎重,没有确凿证据就停职,不符合规定。至于那笔汇款,既然来源不明,可以按规定先上交国库,但这与侯亮平同志的个人问题要分开看待。”
侯亮平毕竟是高育良的学生,在这种关键时刻,高育良也明确表达了支持吴春林、田国富等人的立场。他语气沉稳地说:“亮平同志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不能因为一些未经证实的线索,就轻易动摇对一位优秀干部的信任。我同意国富和春林同志的意见。” 他的表态,为“保侯”派增添了重要的分量。
而像程度以及另外几位持观望态度的常委,则更像是在看热闹。
程度端着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争论的双方,心中自有盘算。
他清楚,沙瑞金此刻是骑虎难下。如果真的顺势把侯亮平关起来,彻底查办,且不论能否查出真凭实据,光是来自钟家的怒火和质询,沙瑞金就难以承受。如何妥善处理这个烫手山芋,平衡各方势力,正是考验沙瑞金政治智慧的时候。
“好了,同志们!安静一下!” 沙瑞金眼看争论不休,难以达成共识,只能亲自下场掌控局面。
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待议论声稍息,将目光投向了从汇报完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省检察院检察长纪昌明。
“昌明同志,” 沙瑞金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委托,“你是侯亮平的直属领导,对情况最了解。你来说说你的看法,我们最后综合一下意见。”
“好的,沙书记。” 纪昌明一直沉默,自有其考量。
一来,他并非省委常委,在这种高层决策会议上需要谨言慎行;二来,他也在仔细观察沙瑞金的真实态度和会场的力量对比。此刻,他已经基本摸清了沙瑞金的底线——不希望事态失控。
于是,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坚定地重申了自己的立场:“各位领导,我坚持我之前的观点。我坚信,这是一起针对侯亮平同志的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他首先定下基调,然后开始陈述理由:“侯亮平同志自交流到我们汉东省检察院工作以来,他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牵头侦办了一系列大案要案,打击了腐败分子的嚣张气焰,维护了法律的尊严。这样一位富有正义感和斗争精神的干部,我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他略微停顿,仿佛不经意地,抛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个可能的方向:“而且,据我了解,在侯亮平同志被采取强制措施之前,他正在秘密调查一起……发生在金山县的,年代久远的旧案。他这次去金山县,并非私人度假,而是带着调查任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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