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学东,于副组长,你们啊,这是被李达康给骗了,我的老同学!”沙瑞金听着陈学东和于副组长复述完与李达康谈话的经过,不由得指着他们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了然于胸的揶揄。
他沙瑞金虽然背后有王家的关系可以倚仗,但毕竟父母早亡,这份关系用起来总隔着一层,许多时候需要更加审慎。
更重要的是,他并非不谙世事、只在机关里打转的干部。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彩云省,从给省长当秘书开始,一步步历练,也曾在偏远的县里担任过副县长、县长,实实在在地处理过基层的复杂矛盾。
当然,他所谓的“基层”,或许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起点,但相较于陈学东、于副组长这类更多在中央部委宏观视角下工作的干部,他对于李达康这种善于利用个人悲情和工作困难来包装自己、转移视线的“滚刀肉”式招数,早已是洞若观火,烂熟于胸。
“不会吧?老同学,你是说……他刚才那些,全是表演?”陈学东和于副组长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他们自认见多识广,却没料到地方大员的水如此之深,情绪和事实能如此巧妙地糅合在一起。
“老同学,没事,这不怪你们,隔行如隔山嘛。”沙瑞金显得很从容,一边熟练地烫洗茶杯,为两人沏上热茶,一边语气平和地说道,“李达康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我刚和高育良谈过,先看看他的态度和接下来的动作再说。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高育良?那可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陈学东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提醒道,“老同学,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他在汉东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反将一军。”
“放心,我心里有数。”沙瑞金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显得成竹在胸,“不是还有祁同伟这根软肋在他手里攥着嘛。拿下祁同伟,就不怕高育良不配合。能不能一举斩断赵家在汉东最粗壮的那条根,就看这一次能不能把祁同伟和赵瑞龙之间的铁证坐实了!”
就在这时,沙瑞金的秘书白秘书连门都来不及敲,神色焦急中带着一丝兴奋地推门而入,急促地报告:“沙书记!陈部长,于组长!好消息!陈海……陈海他醒了!”
“什么?!”沙瑞金霍然起身,脸上瞬间布满惊喜,“醒了?真是奇迹啊!躺了将近一年的植物人,竟然苏醒过来了!这是天大的好事!陈岩石陈老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高兴,他终于可以放下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了!”他由衷地为那位倔强的老同志感到欣慰。
“陈海?就是你们省那个,之前一直怀疑是被人谋杀才导致车祸昏迷的反贪局局长?”陈学东迅速在脑海中调取了相关资料,确认道。
“没错,就是他。”沙瑞金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陈海是陈岩石老同志的儿子。他姐姐陈阳,是燕京海家的儿媳妇。说起来,他们家也算是和我们有些渊源。”
“哦,原来是老海家的亲戚。”陈学东微微颔首,但语气并没有太多波澜。
在他这个层面看来,海家不过是燕京一个影响力有限的三流家族,并不值得他过多关注。他随即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好像听说,陈岩石同志最近病危了?”
“是啊……”沙瑞金的脸色黯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陈老这次,恐怕是挺不过去了。年纪毕竟太大了,身体机能全面衰竭。这位老同志,一辈子举着骨头当火把,光明磊落,为汉东的发展和老百姓的福祉办了不少实事、硬事。可到头来,也只是以厅局级干部的身份离休,连个副省级的待遇都没解决。”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惋惜和不平。
“这都要怪赵立春!”陈学东立刻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批判,“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有功勋、有原则的老同志呢?这不仅是个人待遇问题,更是伤了广大老干部的心!”
“是啊,”沙瑞金深以为然,顺着这个话题将矛头指向了真正的目标,“赵立春在汉东主政这些年,确实推动了一些经济发展项目,做了一些表面文章。”
“但他带来的负面影响,特别是那种拉帮结派、唯利是图、排斥异己的坏风气,对汉东政治生态的破坏是深层次的,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这股毒瘤如果不彻底清除,汉东就永无宁日,我们对不起八千万汉东人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安排一下,我去一趟医院!”
“铃——铃——”
办公桌上的那部红色内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略显沉重的气氛。
沙瑞金迅速拿起听筒,脸色随之变得严肃:“我是沙瑞金!……嗯……好,我知道了,做好家属安抚工作。”
他缓缓放下电话,面色阴沉地看向陈学东和于副组长,声音低沉:
“陈岩石陈老……刚刚在医院,过世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请大家收藏:(m.2yq.org)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