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的手指在红木办公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汉东的夜幕正在降临,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这个省级行政中心的夜晚点缀得格外迷离。
“高书记、程书记,祁省长,我得到消息,赵瑞龙离开了汉东!”沙瑞金的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高育良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程度则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祁同伟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定格在沙瑞金紧锁的眉头上。
“跑了?”高育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这怎么可能?沙书记,前天晚上,他还来省委宿舍与我、程书记、祁副省长商议退还市政府垫付的大风厂工人的安置费问题,还有大风厂员工持股委员会持有的45%股份的拆迁费的问题!”
程度紧接着补充道:“是的,沙书记,昨天下午,市政府收到了山水集团两项费用合计5.4亿元!已经到账!”
“这怎么可能?赵瑞龙这么大方?”沙瑞金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不自觉地加快了。
“沙书记,这不是大不大方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程度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山水集团利用规则漏洞,侵占了大风厂员工的合法权益。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而且...”
“程书记,我代表省委记你大功一件,”沙瑞金有些烦躁地打断了程度,“不过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处理赵瑞龙离境这一事!”
高育良微微前倾身子,脸上写满了不解:“沙书记,赵瑞龙一个商人,离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据我所知,他的惠龙集团在海外也有业务往来。”
沙瑞金淡淡地瞥了一眼高育良,眼神复杂。
他不会告诉高育良,自从李达康落网之后,他就让田国富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赵瑞龙。更不会透露,就在今天下午,田国富手下的侦查员发现赵瑞龙乘坐私人飞机从京州国际机场起飞,目的地是香江,而后转机去了漂亮国。
想到这里,沙瑞金的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田国富这个省纪委书记,简直就是个草包,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让赵瑞龙在眼皮子底下出了境!
“老高,程书记,李达康交代了不少赵瑞龙的惠龙集团涉嫌违法乱纪的事情,”沙瑞金强压着怒火,缓缓说道,“我们现在要请他回来配合调查,你们二位有没有办法?”
程度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沙书记,要不我回头联系一下赵瑞龙?也许他只是临时出国处理业务。”
“不,”沙瑞金坚决地摆手,“就在这里联系,开免提,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跑了?”
程度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赵瑞龙的号码拨了出去。办公室里顿时响起规律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程度挂断电话,又尝试了赵瑞龙的另一个号码,结果依然如此。
沙瑞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汉东的夜景。这个城市表面上繁华依旧,但暗流早已开始涌动。
“一锅饭做成了夹生的。”沙瑞金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高育良和程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祁同伟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沙书记,要不要通过外交途径...”
“现在还不是时候。”沙瑞金转过身,目光如炬,“赵瑞龙这一跑,反而证实了李达康交代的问题确有其事。但是,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
他走回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今天的会议内容,仅限于这个房间。在赵瑞龙的问题上,我们要外松内紧。程度同志,你负责继续追惠龙集团、吕州美食、山水庄园的资金流向;高书记,你协助梳理惠龙集团在汉东的所有投资项目;祁省长,你密切关注省内的舆论动向。”
三人纷纷点头。沙瑞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赵瑞龙跑了,但他在汉东的产业跑不了,他的关系网跑不了。我们要以静制动,相信他迟早会露出马脚。”
沙瑞金的话音刚落,高育良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他习惯性地用食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沙书记,不合适吧,惠龙集团是我省大型民营企业之一,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怕......高育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毕竟这关系到数千员工的就业,也关系到汉东的营商环境。
他暗自思忖着这位空降书记的作风。
沙瑞金在彩云省待得太久了,那里经济相对落后,做事往往不太讲究规矩流程。
许多事情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人情世故极重。后来调到部委,也是出了名的一言堂。记得他刚来汉东,第一次召开常委会就强势冻结了125名干部的任用,甚至连三人小组、五人会议都没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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