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表示同意:“这方面我也可以利用记者身份帮忙打听,但需要非常小心,这些人背景复杂,水很深。”
“我知道。”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冷清的街道,“现在的盛京城,就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林政涛的官方力量,马如龙的军统特务,徐文昭的中统阴谋,拜火教的疯狂,日本黑密的贪婪,还有隐藏在幕后的‘白寺’和‘黄金家族’……我们置身其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各方势力角逐,必然会产生缝隙和混乱。我们就要利用这些缝隙,在混乱中寻找真相。宏毅,你在明,我在暗,我们里应外合。”
宏毅也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份在醉仙居包间里曾经纵情挥洒的兄弟情谊,此刻化作了更为深沉坚定的信任与依托。临走的时候,我随口说了句:记得照看婉儿,我现在不方便见她。
离开醉仙居,我重新汇入街上的人流。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照在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我刻意放慢脚步,看似随意地行走,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是否有跟踪?是否有窥探?那些看似普通的行人、小贩、黄包车夫,他们的眼神背后,是否隐藏着别样的目的?
我知道,从我踏出金佛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在无数目光之下。专案组的人可能暗中监视,军统、中统的眼线不会放松,拜火教的疯子、日本间谍,乃至那个神秘组织,都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行动。
但这种暴露,某种程度上也是我想要的。只有动起来,才能搅动这潭死水,才能让隐藏的鱼儿受惊,露出破绽。
我没有直接返回金佛寺,而是绕了几条街,确认没有明显的“尾巴”后,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当铺——“德盛昌”。
这是盛京城里老字号的当铺,明面上做的是典当生意,暗地里,也经营一些见不得光的古董文物、情报消息的买卖。掌柜的姓胡,是个精瘦干练、眼珠子滴溜溜转的中年人,人称“胡算盘”,早年我曾救过他的命,是我经营的那张地下网络的信息汇总点之一。
柜台后的胡算盘正拨弄着算盘,看到我进来,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这位师傅,您是……”
“当东西。”我平静地说道,走上前,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名人画扇放了上去。
胡算盘拿起扇子,仔细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我,手指在扇子上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东西不错,可是兵荒马乱的,这东西放在我这也当不了几个钱呀。”他放下扇子,压低声音,“里面请,详细聊聊。”
我跟着他穿过柜台旁的小门,进入后面一间堆满杂物的账房。关上门,胡算盘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变得恭敬而谨慎:“爷,您终于来了。寺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正担心您。”
“我没事。”我摆摆手,“长话短说,交给你两件事。”
“爷您吩咐。”
“第一,动用你所有的渠道,留意有没有关于一尊特殊金佛的消息。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胡算盘眼中精光一闪,“明白!我会重点盯着那些生面孔和货。”
“第二,”我声音更沉,“散出消息,就说盛京城里,有人愿意出高价,求购关于一个脸上有‘月牙疤’的喇嘛的一切信息,越详细越好。但要匿名,不能追查到我们头上。”
“月牙疤喇嘛……”胡算盘默默记下,“放心,爷,我知道怎么做。”
交代完事情,我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从当铺后门离开,再次融入街巷之中。
接下来的半天,我又以各种隐蔽的方式,接触了几个分布在城中不同角落的“暗桩”,有的是茶馆老板,有的是镖局趟子手,甚至还有一个在警察局做文书的远房表亲。我将追查“月牙疤喇嘛”和“四面金属之地”的任务层层传递下去,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下投下数颗石子,涟漪开始悄然扩散。
同时,我也通过他们,收集着近期盛京城内各方势力的动向。
保密局方面,马如龙似乎加强了对日伪残余势力的清剿,动作频繁,但暗地里,似乎也在追查着什么,可能与金佛有关,也可能另有图谋。中统的徐文昭则依旧神神秘秘,据说频繁出入一些日伪时期遗留的社交场所,与某些背景复杂的人物接触,像是在编织着什么阴谋网络。拜火教最近似乎沉寂了一些,但根据零星消息,他们似乎在暗中集结力量,目标不明。而关于日本商人的动向,文华绸缎庄依旧大门紧闭,那个失踪的日本老板如同石沉大海,斗笠人也仿佛人间蒸发,但他们留下的疑云,却并未消散。
至于最关键的漠北喇嘛僧团,线索却少得可怜。他们仿佛在盗取金佛后,就真的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踪迹。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盛京城在夜色笼罩下,显露出与白日不同的面貌。霓虹闪烁的舞厅酒楼,与漆黑寂静的陋巷胡同并存,构成光怪陆离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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