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东方龙汉战场的核心区域前行,天地间的景象便越发惨烈,仿佛整个洪荒都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熔炉,进行着残酷的淬炼与毁灭。
苍穹被厚重的劫云笼罩,日月无光,唯有各色神通法术碰撞爆发的光芒,如同濒死星辰最后的闪耀,短暂地照亮下方尸横遍野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焦糊味以及各种能量湮灭后产生的刺鼻异味。灵气狂暴而混乱,其中掺杂的劫气与煞气,足以让心志不坚者瞬间陷入疯狂。
山河破碎,江海倒流。昔日灵脉充沛的福地,如今化为死寂的绝域;曾经雄伟巍峨的神山,被拦腰斩断,只剩下嶙峋的残骸。龙族的断角残鳞、凤凰的焚羽焦骨、麒麟的破碎甲壳……随处可见,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罗睺行走在这片末日般的土地上,如同回到了主场。他无需刻意运转魔功,那弥漫天地、浓郁到极致的杀戮、死亡、毁灭、怨憎之气,便如同遇到了君王,自发地、汹涌地涌入他体内,被业火红莲淬炼提纯,化为最精纯的毁灭本源,滋养着他的道果。他的气息在稳步提升,虽然距离准圣中期尚有距离,但积累越发雄厚,周身隐现的魔威也越发令人窒息。
他偶尔会停下脚步,立于某片刚刚结束厮杀、怨气冲天的战场中央,闭目感受。业火红莲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旋转,莲瓣轻摇,仿佛在呼吸,将战场上那无形的、足以让大罗金仙都心神不宁的怨念与煞气,如同长鲸吸水般吞噬一空。被他“光顾”过的战场,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那种萦绕不散的阴森与疯狂意味却淡去了不少,仿佛连亡魂都得到了“净化”(彻底的湮灭)。
江宁跟随在罗睺身边,感受则截然不同。他体内的造化本源对此地环境极其排斥,如同置身于粘稠的污浊泥沼,需要时刻运转法力抵御外界劫煞之气的侵蚀,消耗颇大。他看着罗睺如鱼得水般吞噬着毁灭,心情复杂。一方面庆幸有此保障,东行安全无虞;另一方面,也深切体会到两人所行之道的天壤之别。
他尝试过像之前那样,小范围地净化土地,点化生机。但在这量劫的核心区域,天地法则似乎都倾向于毁灭与终结,他那点造化之力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便被更庞大的劫气同化、湮灭,效果微乎其微,且消耗巨大。试了几次后,他便放弃了这种徒劳之举,只是默默将怀中那枚麒麟蛋护得更紧,以自身温和的造化之气为其隔绝外界污浊,缓慢滋养。
“如此浓郁的劫煞之气,其源头在何处?”这一日,江宁忍不住问道。他能感觉到,越往某个方向,劫气的浓度和“质量”就越高。
罗睺睁开眼,眸中业火跳跃,指向东北方向一片被混沌色气流笼罩、连神识都难以探入的庞大山脉:“那里。洪荒祖脉节点之一,亦是此次量劫煞气汇聚之源头。吾所需之物,亦在其中。”
他的感应愈发清晰,那冥冥中召唤他的,不仅仅是无尽的毁灭之气,更有一件与他本源紧密相连、足以让他实力发生质变的至宝,就在那祖脉源头的核心!
第二节:万灵血屠,弑神枪出
两人朝着那片混沌山脉行进。越是靠近,遇到的抵抗就越强。并非来自三族,而是那些被极致劫煞之气侵蚀、彻底失去理智、只剩下杀戮本能的凶兽、怨灵,甚至是某些陷入疯狂的三族战士。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不顾生死,只知毁灭眼前一切生灵。
罗睺甚至无需动手,只是将自身准圣魔威稍稍释放,那如同实质的毁灭意志便如同无形的墙壁,将所有靠近的疯狂存在碾碎、汽化,化为精纯的煞气被他吸收。他如同行走的死亡禁区,所过之处,万物寂灭。
江宁看着这一幕,已然麻木。他只是紧紧跟在罗睺身后,确保自己不被那些疯狂的存在波及。
终于,他们抵达了那片混沌山脉的边缘。这里的气息更加恐怖,空间都因为过于浓郁的能量而扭曲变形,地水火风时有涌现,仿佛重归混沌。山脉深处,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咆哮与轰鸣,似乎有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在其中厮杀。
罗睺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入混沌气流之中。业火红莲虚影在他头顶浮现,洒下赤红色的光幕,将混乱的能量与侵蚀性的煞气尽数隔绝、焚化。江宁也连忙跟上,躲在红莲光幕的保护之下。
山脉内部,景象更是骇人。大地是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的血液铺就,踩上去粘稠而滑腻。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痛苦哀嚎的怨魂碎片,它们互相吞噬、融合,形成更加庞大的恶灵。随处可见巨大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骸骨,有些甚至属于混沌魔神!
这里仿佛是开天大劫与龙汉初劫煞气的最终沉淀之地,是洪荒负面能量的汇聚点!
罗睺的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山脉最中心,那股召唤感最强的方位走去。沿途,他们遇到了一头由无数怨灵和煞气凝聚而成的、实力堪比大罗巅峰的“万灵怨魂聚合体”。那聚合体如同一座肉山,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的面孔,发出能撕裂元神的尖啸,挥舞着由纯粹负面能量构成的触手,朝着两人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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