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并未停歇,反而在入夜后变得更加狂暴。
鹅毛般的雪片被凛冽的北风裹挟着,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天地间一片混沌,能见度极低,只有脚下被积雪覆盖的崎岖山路,在塔伦和其他几名本地猎户的引导下,依稀可辨。
哈涅尔亲自带队。
他穿着厚实的皮毛斗篷,脸上蒙着布巾以抵御寒风,只露出一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出鞘的银剑,剑身在雪光的映衬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怀中的戒指传来一丝稳定的冰凉,似乎在呼应着他此刻冷静而坚定的杀意。
在他身后,是布雷恩队长和精心挑选出的二十名护卫——其中十五名是经历过魔栏农之祸的老兵,五名是身手矫健的年轻护卫。
此外,还有五名对黑岩山地形最为熟悉的猎户,包括塔伦。
这支不到三十人的队伍,如同幽灵般沉默地行进在风雪交加的山路上,除了沉重的呼吸和脚踩积雪的咯吱声,再无其他声响。
每个人都明白此行的危险和重要性。这不是防御,而是进攻,是要直插敌人心脏,一举拔除困扰卡伦贝尔多年的毒瘤。
老兵们眼神沉稳,透着久经沙场的冷酷;年轻护卫们则带着一丝紧张和初临战阵的兴奋;猎户们则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灵活地在前面带路,避开可能的陷阱和陡坡。
风雪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在这样的天气里,任何哨兵都会放松警惕,蜷缩在避风处打盹。
不知在风雪中跋涉了多久,当塔伦打出停止的手势时,前方密林的尽头,隐约出现了几点微弱的、摇曳的火光——那是匪徒寨子的方向。
布雷恩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散开来,借助树木和岩石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哈涅尔跟在布雷恩身边,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合着决绝和掌控感的兴奋。
匪徒的寨子静悄悄的,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低矮的木栅栏形同虚设,两个哨兵裹着皮毛蜷缩在了望塔的角落里,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睡熟。
布雷恩眼神冷冽,做了几个简洁的手势。
几名擅长潜行的老兵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栅栏,手中的匕首在雪光下闪过寒芒。片刻之后,了望塔上的两个黑影软软地倒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寨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
“行动!”布雷恩低喝一声。
如同决堤的洪水,二十名护卫瞬间涌入寨子,按照事先的计划,三人一组,扑向那些沉睡中的棚屋。
猎户们则在外围占据制高点,张弓搭箭,警惕可能出现的漏网之鱼。
“敌袭!!”
“什么人?!”
“啊——!”
短暂的死寂后,寨子里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以及垂死的惨嚎,骤然打破了风雪的呼啸。
匪徒们完全被打懵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种鬼天气里,卡伦贝尔的人竟然敢主动找上门来,而且如此精准、狠辣!
很多人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摸到武器,就被破门而入的护卫乱刀砍倒。
仓促间的抵抗零星而混乱,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护卫队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鲜血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凝固成暗红色的冰渣,刺鼻的血腥味混杂在寒冷的空气中,令人作呕。
哈涅尔没有冲在最前面,他在布雷恩和两名老兵的护卫下,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的银剑染上了几点血迹,那是刚才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他的匪徒留下的。
第一次主动杀人,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为了生存和守护而必须如此的决然。
很快,大部分匪徒都被解决,只剩下最里面那间靠着山壁的木屋还在负隅顽抗。
木屋的门窗紧闭,里面传来几声怒吼和箭矢射在木板上的咄咄声。
“是摩根他们!”塔伦在哈涅尔身边低声道,声音带着快意。
布雷恩指挥着护卫们将木屋团团围住。“里面的匪首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回答他的是一支从窗口缝隙射出的冷箭,力道十足,擦着一名护卫的肩甲飞过,深深钉入后面的雪地。
“妈的!是卡伦贝尔的那些杂种!”碎骨巴格的咆哮声从屋里传来,“有本事进来啊!爷爷跟你们拼了!”
布雷恩眉头一皱,正要下令强攻,哈涅尔却抬手阻止了他。
他注意到,屋里抵抗者的反击很有章法,弓箭压制,其他人寻找机会,不像普通土匪那般杂乱无章。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猛地从里面踹开一道缝隙,疤脸摩根手持一柄阔剑,
状若疯虎般想要冲出来,试图打开局面。
两名护卫立刻挺剑迎上,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布雷恩的目光死死盯住摩根的战斗动作——格挡、劈砍、步伐移动……那绝非野路子土匪能有的技巧,简洁、高效,带着浓厚的……刚铎正规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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