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和她那帮三教九流的手下,为何会在这等惨烈的国战战场上,出现在最危险的城墙缺口处?
这还要从一天前,拉海顿攻防战刚刚进入白热化时说起。
当哈拉德大军的号角震天动地,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如同丧钟般敲在每一个拉海顿居民心头时,绝大多数平民都惊恐地躲在家中地窖或自以为坚固的建筑物里,向上天祈祷着领主阿德拉希尔和刚铎的勇士们能够创造奇迹,击退可怕的敌人。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军队调动的脚步声和远方传来的厮杀声,整座城市笼罩在绝望的阴影下。
但维拉没有躲。
她站在碎锚酒馆二楼的窗边,看着远处城墙上不断升起的硝烟,听着那越来越激烈的战斗声响,眉头紧锁。
她是个现实主义者,也是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女人,她比普通市民更清楚战争的残酷,也更明白拉海顿面临的处境有多艰难。
仅靠拉海顿的守军和伊姆拉希尔亲王带来的贝尔法拉斯援军,想要长时间顶住乌弗朗不计代价的猛攻,难如登天。
一旦城破,覆巢之下无完卵?
她维拉辛苦经营的一切,码头区的势力,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乃至她的性命,都将化为乌有。
更重要的是,亚斯克尔带来的哈涅尔的命令。除了交代全力支援阿德拉希尔的安排外,还提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维拉,拉海顿若危,非仅军方之事。城若破,玉石俱焚。拉拢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哈涅尔的话点醒了她。
是的,这不是贵族老爷们的战争,这是所有拉海顿人的战争!
她或许不懂什么忠君爱国的大道理,但她懂得保护自己的地盘和利益,懂得在绝境中搏一把!
她没有犹豫,立刻派出手下最机灵的信使,秘密前往联络拉海顿城内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地下势力首领。
在碎锚酒馆隐秘的地下室里,煤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图兰,码头的掌控者,瓮声瓮气地先开了口:“维拉,你说得轻巧。让我们带着兄弟们去城头和那些哈拉德蛮子拼命?我们的人不是士兵,上去就是送死!而且,阿德拉希尔以前可没少找我们的麻烦!”
西里欧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飞刀,眼神闪烁:“是啊,维拉姐。守住了城,功劳是领主老爷和那些骑士老爷的。守不住,我们这点家底和人手可就全搭进去了。划算吗?”
特尔格眯着眼睛,掂量着手中的酒杯:“关键是,就算我们拼了命,能起到多大作用?别到时候城没守住,还把兄弟们折进去了,地盘反而让对头给趁乱吞了。”
维拉看着他们,知道空谈大义毫无用处。
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都他妈给老娘清醒点!城要是破了,哈拉德人会跟你们讲道理、划地盘吗?他们只会抢光、杀光、烧光!你们以为躲起来就能幸免?做梦!到时候,别说地盘和生意,连命都保不住!”
她环视众人,目光锐利:“我知道你们各自心里那点小算盘!图兰,你怕你的鱼市被抢;西里欧,你担心你的小偷小摸干不下去了;特尔格,你舍不得你那些赌场和放出去的债!我告诉你们,城在,这些东西才在!城没了,一切都没了!”
她放缓了语气,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哈涅尔大人临走前跟我说过,这是一场关乎生存的战争,没有谁能置身事外!我知道我们不是正规军,打仗可能不如他们,但我们熟悉拉海顿的每一条巷子,我们的兄弟够狠、不怕死!我们不用去守整段城墙,我们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在最要命的地方,顶上去!”
“至于以前的恩怨……” 维拉冷哼一声,“我‘血薇’在这里放下话,打完这一仗,只要拉海顿还在,我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地盘怎么划,等打退了哈拉德人,我们凭本事再论!但现在,谁要是敢在后面捅刀子、不出力,别怪我维拉第一个不答应!”
维拉的强硬姿态和切中利害的分析,让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维拉说的是事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最终,图兰重重地哼了一声:“好!维拉,就信你这一次!老子也不想以后对着哈拉德人点头哈腰!”
西里欧将飞刀插回腰带:“嘿嘿,那就陪那些蛮子玩玩,让他们尝尝爷爷飞刀的厉害!”
特尔格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罢了罢了,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一回吧!总比被人当猪羊宰了强!”
就这样,在拉海顿最危急的时刻,这些平日里互相倾轧、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地下势力首领,暂时放下了恩怨,达成了脆弱的同盟。他们各自回去召集手下最能打、最不怕死的核心成员,组成了这支成分复杂却悍勇异常的民兵,并在城墙被突破、伊姆拉希尔亲王陷入苦战的致命时刻,如同暗夜中刺出的匕首,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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