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班宁,这座昔日刚铎在南境颇为繁华的重镇,如今已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城墙多处破损,焦黑的痕迹遍布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味,以及尸体开始腐烂的恶臭。
原本熙熙攘攘的市集和民居,如今死寂一片,只有秃鹫和食腐乌鸦在废墟间起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
就在不久前的占领中,留守于此的五千哈拉德人用最残酷的手段屠戮了城内几乎所有敢于抵抗的居民,鲜血曾浸透这里的每一块石板。
而现在,更加庞大的混乱降临了——乌弗朗麾下从拉海顿城下溃败下来的近八千残兵败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这座已经死亡的城镇。
败军失去了纪律,恐慌和劫掠的本能驱使着他们。
为了争夺所剩无几的完好房屋、食物甚至是一处可以安稳睡觉的角落,哈拉德人内部爆发了无数起争斗和火并。
伤兵的哀嚎、军官的斥骂、争抢物资的扭打声充斥街头,让兰班宁更像是一个混乱的土匪窝,而非一支军队的据点。
在城市中心原镇长府邸改建的临时指挥所里,乌弗朗如同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猛兽,暴躁地来回踱步。
他身上的金甲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往日不可一世的气焰被挫败感和愤怒取代。
他猛地停下,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房间里另外两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这两人身穿剪裁合体、材质精良的黑色服饰,外面罩着带有奇异金属纹路的暗色斗篷,神色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他们正是来自遥远东方、自称代表某个强大帝国的使者——雷纳德与卢卡斯·莫尔文。
“你们看到了吗?!我的大军!我战无不胜的大军!” 乌弗朗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指向窗外混乱的景象,“你们那个帝国,口口声声说要助我征服刚铎,给了我一些攻城器械的图纸,一些似是而非的承诺!可现在呢?我的战士在拉海顿城下流血,而你们承诺的更多援助在哪里?你们是真的想帮我,还是只是在利用我,看着我和刚铎互相消耗?!”
面对乌弗朗的咆哮和质疑,雷纳德,那位年纪稍长、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使者,缓缓上前一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乌弗朗,” 语气毫无敬意,“请注意您的言辞。您是在质疑陛下的意志吗?”
旁边的卢卡斯·莫尔文,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补充道:“失败,往往源于自身的无能和对局势的误判,而非盟友的支持力度。我们提供了您急需的技术,打开了局面。是您没能一鼓作气拿下拉海顿,给了刚铎喘息和集结援军的机会。现在,您是想把失败的责任,推卸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慷慨的盟友身上吗?”
两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匕首,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乌弗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几乎要忍不住拔出战刀将这两个傲慢的家伙砍成肉泥。
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见识过这些帝国之人展示出的诡异手段和背后可能代表的恐怖力量,现在与他们彻底翻脸,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强行将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咽回肚子里,胸膛剧烈起伏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很好!那么,请你们转告陛下,我乌弗朗,还需要更多的帮助!真正的帮助!”
他不再看那两个使者,猛地转身,对着门外惶恐待命的传令兵吼道:“立刻派最快的马,南下佩拉基尔!告诉阿兹拉和乌索克那两个废物!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三天!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必须拿下佩拉基尔,然后立刻带着所有能动的兵力,北上兰班宁与我会合!”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疯狂的火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盘乱跳:“我要在这里,在兰班宁,以逸待劳,等着刚铎那些自以为是的胜利者追来!我要在这里,一举击溃他们所有的主力!用刚铎人的血,洗刷拉海顿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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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贝尔法拉斯的主城,雄踞于海岬之上的多阿姆洛斯,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老将安格博与舰队司令官吉尔加拉德,早已卸去戎装,换上了正式的礼服,神情恭敬而略带紧张地肃立在城门处,身后是两排盔明甲亮的仪仗卫兵。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足以决定贝尔法拉斯乃至整个南境海洋命运的命令。
很快,一支规模不大却极其精悍的马队出现在道路尽头,卷起阵阵烟尘。
马队中央,一位身穿深色旅行斗篷、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的老者策马而行,他虽未着华服,但那份沉静如渊、不怒自威的气度,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马队迅速抵达城门前。
安格博与吉尔加拉德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上前,同时单膝跪地,垂首行礼,声音带着无比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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