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清晨总是充满生机。造纸工坊早早响起了忙碌的声音，流民安置点升起了袅袅炊烟，守城的士兵正在进行晨练。李彻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后来到造纸工坊查看生产情况。
刚走到工坊门口，就看到昨天那个引起他注意的年轻流民正在和管事交涉。只听那年轻人说：“管事大哥，我以前在老家学过几天造纸，能不能让我进工坊干活？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管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耐烦地说：“工坊不是谁都能进的，你有没有手艺还不知道呢，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年轻人还想争辩，李彻走上前道：“让他试试吧，有没有手艺，干一天就知道了。”
管事看到李彻，连忙行礼：“李大人！”
年轻人也连忙行礼：“多谢大人！”
李彻点点头：“我叫李彻，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小人姓林，单名一个默字，老家在南边，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来的。”年轻人低着头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林默？”李彻若有所思，“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工坊。”
李彻带着林默参观工坊，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是原料处理区，那边是制浆区，最里面是抄纸和晾晒区。我们用的是草木灰制浆法，比传统的石灰水浸泡法效率高很多，你以前接触过类似的方法吗？”
林默一边观察一边回答：“小人在家乡用过石灰水浸泡法，草木灰制浆法倒是没见过，大人真是厉害，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现出对李彻的敬佩，又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发现林默虽然装作不熟悉工坊，但眼神却一直在观察关键的生产环节，尤其是草木灰的配比和抄纸的技巧，这绝非普通流民会关注的重点。
“你就先在抄纸区帮忙吧，跟着王师傅学习。”李彻把林默交给王师傅，暗中对王师傅使了个眼色。王师傅是跟着李彻最早推广新法子的工匠，立刻明白了李彻的意思，点点头道：“放心吧李大人，我会好好带他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彻表面上没有再关注林默，实则通过王师傅和其他工匠了解他的一举一动。据工匠们反映，林默学东西很快，尤其是对技术细节格外感兴趣，经常问一些关于产量、成本和质量控制的问题，这对于一个只想混口饭吃的流民来说，未免太过“上进”了。
这天下午，李彻正在办公室研究新的造纸配方，赵猛匆匆跑进来道：“李哥，不好了！流民安置点那边出现了几例发热咳嗽的病人，症状和上次的瘟疫有点像！”
李彻心里一沉，连忙道：“走，去看看！”
来到流民安置点，李彻看到几个病人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脸色潮红，咳嗽不止。负责诊治的老郎中皱着眉头道：“李大人，这些病人症状蹊跷，像是风寒，但又比普通风寒严重，我担心……”
“不用担心，不是瘟疫。”李彻打断他，仔细检查了病人的症状，又询问了他们的饮食和接触史，心里已经有了数。他对赵猛道：“把这些病人隔离起来，搬到城西的空院子里，派士兵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触。另外，让所有人用艾草熏屋子， drinking boiled water，注意保暖。”
“是！”赵猛立刻安排士兵行动。
就在这时，李彻看到林默混在围观的人群中，眼神闪烁，似乎在观察什么。当看到士兵们有条不紊地隔离病人、用艾草消毒时，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当天晚上，李彻故意让负责看守隔离区的士兵放松警惕，自己则带着赵猛和几个精锐士兵埋伏在附近。三更时分，一个黑影果然出现在隔离区外，鬼鬼祟祟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正是林默！
林默确认周围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似乎想往里放什么东西。就在这时，李彻大喊一声：“动手！”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林默死死按住。赵猛夺过他手里的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黑石城再现疫症，防控有序，未生乱象。”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探查疫情？”李彻盯着林默问道。
林默知道自己暴露了，反而冷静下来，冷笑道：“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是吗？”李彻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流民，你是京城来的吧？是女帝派来的，还是太子派来的？”
林默听到“女帝”和“太子”时，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李彻心里有了数，继续道：“如果你是女帝派来的暗卫，那你应该知道，我前不久刚向女帝进贡了改良纸，还奏报了北戎的阴谋。你现在探查疫情，是担心黑石城出乱子，还是另有所图？”
林默沉默不语，但眼神里的警惕更甚。
李彻换了个语气道：“我知道你们暗卫有自己的职责，但现在黑石城正值用人之际，北戎虎视眈眈，内部又有流民需要安置。如果你真是女帝派来的，就该明白，我们的敌人是北戎，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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