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造纸工坊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工匠们正埋头忙碌,抄纸帘起落间,一张张洁白的麻纸渐渐成形。苏璃(化名苏先生)坐在账房的小桌前,低头核对着本月的原料消耗账目,笔尖在改良后的麻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
自从教大家学会新算术,工坊的账目效率高了不少,但苏璃总觉得还能更完善。她正琢磨着设计一张更清晰的记账表格,突然听到工坊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夹杂着桌椅翻倒的脆响。
“怎么回事?”苏璃放下笔,快步走出账房。
只见工坊门口围了一圈人,几个穿着绸缎衣裳的家丁正推搡着一个年轻工匠,正是负责晾晒纸张的小王。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管家,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麻纸,唾沫横飞地嚷嚷:“好你个偷东西的贱坯!竟敢在刘老爷的地盘上手脚不干净,今天非把你送官查办不可!”
小王被推得一个趔趄,怀里的纸散落一地,他急得满脸通红,眼眶都红了:“我没有偷!这些都是晾晒时弄坏的废纸,刘师傅说过废纸可以领回去练字,我才……”
“胡说八道!”管家抬脚就踹翻了旁边的纸架,十几张刚抄好的湿纸瞬间被踩烂,“工坊的纸就是刘老爷的产业,哪怕是废纸也轮不到你个流民染指!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扬手就要打小王。
“住手!”
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李彻带着赵猛快步从工坊深处走来。他刚在制浆区检查完新配比的草木灰浓度,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看到散落一地的湿纸和小王通红的眼眶,再瞧瞧那管家嚣张的嘴脸,李彻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刘管家,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子的工坊里撒野?”李彻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走到小王身边先把他护在身后,“谁给你的权力动我的人、毁我的纸?”
刘管家见是李彻,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仗着背后有刘万金撑腰,还是梗着脖子道:“李大人息怒,这小子偷工坊的纸,按规矩就得……”
“按你娘的规矩!”李彻没等他说完就爆了粗口,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管家脸上,“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纸边缘毛糙、纤维不均,全是晾晒时没控制好湿度的废次品!工坊规矩写得明明白白,废纸登记后可由工匠领走练习,你眼瞎看不见?”
他捡起一张被踩烂的湿纸,心疼得直皱眉:“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毁了十几张好纸!这些纸能换两斗米,够流民吃三天!你赔得起吗?”
管家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替刘老爷巡查,怕有人监守自盗……”
“巡查?我看是找茬!”李彻上前一步,指着工坊墙上挂的规矩牌,“刘万金去年想抢工坊控制权没抢成,现在就派你这狗腿子来捣乱?告诉你,别说是几张废纸,就是工坊的一根草,也轮不到你们刘家指手画脚!”
周围的工匠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李彻为小王撑腰,顿时炸开了锅:
“就是!刘管家就是故意找茬!”
“小王每天干活最勤快,怎么可能偷纸?”
“李大人说得对!让他们赔我们的纸!”
刘管家见群情激愤,吓得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道:“你们……你们想造反不成?刘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你娘的屁!”李彻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黑石城的工坊是老子和工匠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谁想砸场子,先问问我手里的连弩答应不答应!”他对赵猛使了个眼色,“把这几个搅事的东西给我扔出去!再敢靠近工坊半步,直接打断腿喂狼!”
“是!”赵猛和几个士兵上前,像拎小鸡似的把管家和家丁架了起来。管家还在挣扎叫骂,被赵猛照着屁股踹了一脚,顿时老实了,被连推带搡地扔出了工坊大门。
“好!”工匠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纷纷围到李彻身边,眼里满是感激。
小王红着眼圈走到李彻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谢李大人为我做主!”
“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别给我来这套!”李彻一把将他拉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治跌打损伤的药膏,回去擦擦脸。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不用忍着,直接揍回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小王捧着药膏,眼泪掉得更凶了,哽咽道:“李大人……您真是我们的活菩萨……”
“少拍马屁,赶紧干活去!”李彻笑骂一句,眼神却格外温和。
苏璃站在人群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见过朝堂上大臣们的唇枪舌剑,见过贵族间的虚伪客套,却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场面。李彻刚才爆粗口时虽然粗鲁,骂“放你娘的屁”时甚至带着几分痞气,可他护着小王的样子,眼神里的坚定和愤怒,却比任何冠冕堂皇的话都更有力量。
尤其是看到李彻心疼被踩烂的纸张,念叨着“够流民吃三天”时,苏璃的心莫名一动——这个男人心里装着的,从来不是自己的权势,而是工坊的工匠,是黑石城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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