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日光灯管嗡嗡的蜂鸣。
远处模糊的广播声:“……三号手术室准备……”
苏晚晴猛地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输液架。手背上贴着胶布,冰凉的液体正一滴滴流入血管。
医院?现实世界的医院?
她试图坐起,一阵剧烈的头痛和眩晕袭来,让她又跌回枕头。
“醒了?”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晚晴僵硬地转头。
床边椅子上坐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相貌平凡,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但那双眼睛——温和,深邃,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
“Obs-7?”苏晚晴哑着嗓子问。
“叫我老七就行,或者陈医生——在这儿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男人晃了晃胸前的工牌,“陈观澜。观澜数据的观澜。”
苏晚晴盯着他:“这是哪儿?真实世界?还是又一个叙事层?”
“如假包换的现实。至少是我们通常定义的‘现实’。”陈观澜把平板放到一边,“坐标:海州市中心医院,住院部七楼,单人间。你昏迷了三天。”
“林墨呢?”苏晚晴立刻问。
“隔壁重症监护室。生命体征稳定,但没醒。”陈观澜顿了顿,“或者说,他的‘意识’还没从你们那趟冒险里完全回来。”
“我们怎么回来的?那个黑洞……”
“我开了条后门。”陈观澜说得轻描淡写,“用了一点……我的个人权限,把你们从锚点的逻辑坍缩里捞出来,就近扔回了这个‘基准现实’。代价不小,但总比被格式化强。”
苏晚晴消化着这些信息:“你是……人类?还是……”
“曾经是。现在嘛……算是半个系统管理员,半个偷渡客,还有半个……观测者。”陈观澜笑了笑,“别问太细,有些权限我不能说。”
“那些‘尸骸’、‘惧亡者’、‘逆卷’……”
“都还在。系统没崩溃,只是你们捅了个大篓子,锚点被暂时封闭了。”陈观澜神色严肃了些,“上层监察委员会正在评估损失。‘惧亡者’的清除程序还在继续,但效率降低。‘逆卷回响’的影响范围暂时被限制在坟场深层。”
“也就是说……战争没结束。”
“远没结束。”陈观澜点头,“你们只是暂时跳出战场,回到……后勤基地。”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陈医生,302床的血常规结果出来了。”
“马上来。”陈观澜起身,又看了苏晚晴一眼,“好好休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适应‘现实’的身体。意识层面的创伤需要时间恢复。晚点我再来看你。”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对了,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混沌种子和权限碎片融合后的玩意儿——现在很安静。但别掉以轻心。它现在是个……‘未定义状态’。连我都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
门关上。
苏晚晴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城市的喧嚣,汽车喇叭,人声。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让她不适应。
她试着调动变量感知——一片死寂。只有最基础的、属于人类身体的五感在运作。
她真的回来了?还是说,这只是个更精致的“叙事层”?
不知道。
头痛又开始加剧。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松。
得先恢复。然后……去找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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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陈观澜推着轮椅带苏晚晴去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她看到了林墨。
他躺在一堆仪器中间,身上插着管子,脸色苍白,但胸膛平稳起伏。
“身体机能完好,脑电波也有活动,就是醒不来。”陈观澜站在她旁边,“他的意识主体还在秩序框架的重构过程中。你们最后那一下融合……很乱来。能保住核心频率就不错了。”
“要多久?”苏晚晴问。
“不知道。可能几天,可能几年,可能……”陈观澜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苏晚晴沉默地看着玻璃那头的林墨。
“有件事得告诉你。”陈观澜压低声音,“系统虽然暂时没追踪到你们,但‘它们’会找来的。锚点的污染事件太大了,委员会不会善罢甘休。‘惧亡者’的逻辑里,你们是必须清除的异常点。‘逆卷’的影响虽然被限制,但它的‘无意义场’还在扩散。”
“所以这里也不安全?”
“暂时安全。我用权限做了屏蔽,伪装成普通的医疗数据流。”陈观澜说,“但屏蔽有时间限制。最多……七十二小时。”
“然后呢?”
“然后你们得离开。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继续躲藏,或者……”陈观澜看着她,“主动做点什么,改变局面。”
苏晚晴转头看他:“你有计划?”
“有雏形。”陈观澜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里面有一些资料。关于‘混沌种子’的可能起源,关于权限碎片的潜在用法,还有……一些关于‘系统’本身弱点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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