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那绝非修女应有的悲悯或宁静,而是两潭深不见底的、燃烧着某种近乎非人冷酷的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液,又像深渊里永不熄灭的余烬。
此刻,这双血瞳正一瞬不瞬地钉在我身上,那目光穿透了漫天风雪,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专注和……审视?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是否完好。
是她?罗莎莉亚?她怎么会在这里?
霜铠王的咆哮打断了我的惊愕。它放弃了倒地的我,巨大的身躯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狂暴地冲向那个突兀出现的修女。沉重的冰拳高高扬起,卷起狂暴的风雪,狠狠砸下!
罗莎莉亚纹丝不动,仿佛那裹挟着死亡阴影的巨拳只是拂面的微风。直到冰拳即将临头的瞬间,她握着的那柄造型奇异的血色长枪——枪尖闪烁着不祥的寒光——才以一个快得只剩残影的角度向上斜撩!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利刃切开朽木的轻响。
霜铠王那覆盖着厚重冰甲、足以砸碎巨岩的拳头,连同它粗壮的前臂,竟如同热刀切过油脂般,被那血红的枪刃无声无息地一分为二!
断口平滑如镜,污血和碎冰混合着喷涌而出,又在刺骨的低温中迅速冻结。
霜铠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独眼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它踉跄着后退,断臂处喷溅的冰血在雪地上洒下一条刺目的轨迹。
罗莎莉亚动了。她像一道没有重量的血色幽灵,从嶙峋的岩石上轻盈滑落,足尖在深雪上只留下一个极浅的印痕。她的动作流畅得近乎诡异,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感,瞬间就贴近了因剧痛而狂暴混乱的霜铠王。
长枪在她手中化作了死神的舞蹈。
每一次刺出、每一次挥扫,都精准地避开霜铠王身上最厚重的冰甲,刁钻狠辣地刺入关节、眼窝、脖颈的缝隙!血红的枪影编织成一张致命的网,将庞大的魔物死死困住。那不再是战斗,更像是一场冷酷高效的肢解。
霜铠王的咆哮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巨大的身躯上不断增添着深可见骨的伤口,污血泉涌,又被冻结。它徒劳地挥舞着仅存的手臂,试图抓住那道飘忽不定的血色身影,却只搅动了冰冷的空气。
终于,罗莎莉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霜铠王因痛苦而仰起的脖颈下方。她手中的长枪没有任何花哨,带着一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杀意,笔直地向上刺出!
噗嗤!
枪尖精准地从霜铠王下颌最脆弱的连接处贯入,带着淋漓的污血和碎骨,毫无阻碍地从它硕大的后脑透出!
咆哮声戛然而止。霜铠王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跪倒在雪地中,然后向前扑倒,激起一片雪浪。暗红的血液迅速在洁白的雪地上蔓延开,又被新的落雪覆盖,只留下大片刺目的污迹。
暴风雪依旧肆虐,发出呜呜的悲鸣。
罗莎莉亚静静地站在三具庞大的魔物尸体中间,那柄滴血的长枪被她随意地垂在身侧,枪尖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砸落在雪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红血瞳,再次穿透飞舞的雪片,牢牢地锁定了我。
那目光……不再是战斗时的冰冷杀意,却多了一种让我浑身血液几乎要冻结的东西——一种偏执的、不容置疑的专注,仿佛我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点,必须牢牢攥在手心。她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猎物终于落网的确认。
她朝我走来,步伐很稳,踏在积雪和血污上,悄无声息。
浓重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温柔又强势地包裹了我所有的意识。寒冷、疼痛、魔物的咆哮……一切都被这黑暗温柔地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暖意,如同黑暗中悄然点亮的烛火,开始渗透进来。
首先感知到的是温度。一种令人舒适的、恰到好处的温暖包裹着身体,驱散了骨髓深处那顽固不化的冰寒。
身下不再是坚硬刺骨的冰岩,而是铺着某种厚实干燥的柔软东西,带着淡淡的草木和阳光的气息,是干草?还有动物皮毛?接着,嗅觉也苏醒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
干燥柴火燃烧时特有的、令人心安的烟火气;某种苦涩中带着奇异回甘的药草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还有……一丝极其淡薄、几乎被其他味道掩盖的、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像是雪后松针上凝结的冰晶。
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每一次试图掀开都带来一阵酸涩的胀痛。我努力地凝聚起涣散的精神,对抗着那令人昏沉的暖意,终于,视野艰难地撬开了一条缝隙。
跳动的、温暖的金红色光芒率先涌入眼帘——是篝火。
一堆篝火在不远处稳定地燃烧着,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干燥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将摇曳的光影投射在四周粗糙的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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