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走进千织工作室时,暴雨正席卷须弥城。
“旅行者,你淋湿了呢...”她微笑着递上毛巾,指尖划过他锁骨,“得把湿衣服脱掉才行。”
量身尺突然缠住他手腕,冰凉绸缎勒进皮肤。
橱窗里的所有人偶都转向他,玻璃眼珠映出千织病态的笑容:
“别动哦,我正在为你量体裁衣——”
雨点如同疯狂的鼓点,密集地敲打着须弥城每一寸石砖与琉璃瓦。傍晚的天色被翻滚的铅灰色云层压得极低,白昼的光线被粗暴地掐灭,只余下水汽弥漫的昏暗。
风在狭窄的巷弄间尖啸冲撞,卷起散落的纸片和枯叶,又狠狠将它们掼在紧闭的门窗上。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土和雨水的腥气。
空就在这肆虐的风暴中奔跑。
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旅人装束,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迈步都带起一阵粘腻的寒意。
金发湿漉漉地黏在额角和脸颊,不断有水流蜿蜒滑下,模糊他的视线。脚下的积水一次次被踩踏,飞溅起浑浊的水花。他只想尽快找到一个干燥温暖的庇护所,将这刺骨的湿冷隔绝在外。
“千织…的工作室…”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被暴雨冲刷得更加模糊的街巷标识。那个名字,那个以独特设计和精湛技艺闻名于须弥城的天才服装设计师,此刻成了他唯一的灯塔。
终于,拐过一个堆满被风吹倒的遮阳棚的街角,一扇镶嵌在厚重石墙中的、与周围朴素风格格格不入的巨大玻璃门出现在眼前。
门框是流畅的弧线,仿佛某种现代艺术的雕塑,门内透出暖橘色的、异常明亮的光线,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一块干燥诱人的方形光斑。门楣上,几个优雅的镀金字在门内灯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千织工坊”。
就是这里了。
空几乎是扑到了门前,带着一身狼狈的水汽,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门内的世界与门外的暴戾天候截然不同,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两个宇宙。温暖、干燥、带着奇异馨香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驱散了附着在骨头缝里的寒意。
那是一种复杂而精致的香气,混合着上等丝绸的柔润气息、某种清冽如雪松的木质香调,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极具穿透力的甜香,像某种异域的花卉。
灯光柔和而明亮,精心布置的射灯将光线聚焦在一件件悬挂或陈列在人体模型上的华服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布料在光线下呈现出丝绸特有的、变幻莫测的光泽。
整个空间开阔而有序,却又弥漫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致感。巨大的落地玻璃橱窗占据了临街的整面墙,此刻被雨水模糊了轮廓,外面世界的动荡不安被晕染成一片混沌的光影。橱窗内,数十具穿着各色华美服饰的人体模特姿态各异,静默地伫立着。
它们的面部光滑而空白,没有五官,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专注力,空洞的玻璃眼珠反射着室内的灯光,整齐地朝向门口的方向。
室内异常安静,只有空调系统低沉恒定的嗡鸣,以及外面雨点敲打玻璃的沉闷声响,被厚厚的玻璃过滤后,只剩下一种遥远而规律的背景音。空站在门口的水渍上,湿透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两滩迅速扩大的深色印记,他环顾四周,一时竟有些恍惚。
“旅行者?”
一个声音响起,如同名贵的丝绸滑过肌肤,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容置疑的熟稔。
空循声望去。
千织正从工作室深处、一个堆满了各色华丽布料的巨大工作台后站起身。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深紫色长裙,裙摆如花瓣般垂坠,勾勒出她纤细高挑的身形。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看似随意却异常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工笔画,一双异色的瞳孔——一只是深邃的紫罗兰色,另一只是近乎透明的浅金——在暖色的灯光下流转着难以捉摸的光彩。她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款步向他走来。
“真是…令人意外的时间呢。”她的目光在他湿透的衣物和滴水的发梢上缓缓扫过,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鉴赏的专注,仿佛在评估一件意外获得的、亟待修复的艺术品。“外面的雨,看起来要把整个须弥城都吞没的样子。”
她在他面前停下,距离近得能让他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高级衣料和冷冽香水的味道。她微微歪着头,异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那目光像是带着微小的钩子。
“你淋湿了呢,旅行者。”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她从旁边一个镶嵌着珍珠母贝的精致矮柜上拿起一条厚实柔软、洁白如雪的毛巾,那毛巾的边缘还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藤蔓花纹。
千织并未立刻将毛巾递给他。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她向前倾身,带着那股冷冽的幽香,靠近他湿漉漉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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