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门轴转动,发出悠长而低沉的呻吟。
一股混合着陈旧布料、尘埃、微甜的浆糊以及一种极其浓郁的、带着脂粉气的花香扑面而来,几乎瞬间淹没了荧的嗅觉。那气味浓烈得近乎实体,带着一种被长久封存的、时光沉淀下来的粘稠感。
荧微微屏住了呼吸。
娜维娅率先走了进去,侧身示意荧跟上。房间内部的空间比预想中要开阔许多,但光线异常昏暗。厚厚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严丝合缝地垂落,隔绝了窗外枫丹阴郁的天光。
几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罩壁灯是唯一的光源,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工作室,不如说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衣料仓库。高大的木制人台模特如同幽灵般矗立在阴影里,身上披挂着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布料,有些蒙着防尘布,有些则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积满了灰尘。
巨大的橡木立柜紧贴墙壁,玻璃柜门后隐约可见堆叠如山的丝绒、绸缎和蕾丝卷。房间中央,一张巨大得惊人的长方形木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面上散乱地堆放着色彩斑斓的布匹、成卷的丝线、锋利的剪刀、大大小小的针插,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缝纫工具。
空气里悬浮着细小的尘埃颗粒,在昏黄的光束中缓慢地舞动。
房间深处,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瘦小的老妇人,穿着样式古板、浆洗得笔挺的黑色长裙,稀疏的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小髻。
她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像一张揉皱后又极力抚平的羊皮纸,眼窝深陷,眼神浑浊。她坐在一张高脚凳上,身前立着一个穿着半成品裙装的人台。
她没有抬头,布满老人斑、骨节粗大的手异常稳定地捏着一根细针,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布料上穿梭,针尖在昏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寒星。
“玛蒂尔达夫人,”娜维娅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凝滞,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敬意,却又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这位是荧小姐,我们需要一件能在德·拉·莫特晚宴上惊艳全场的礼服。
要独一无二,要……完美契合。” 她特意加重了“完美契合”几个字的语气。
老妇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向娜维娅,又缓缓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转动,落在荧身上。
那目光空洞,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审视一块等待裁剪的布料。
她看了几秒钟,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视线重新投回手中的针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娜维娅对老妇人的沉默习以为常。
她转向荧,脸上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玛蒂尔达夫人是真正的艺术家,不善言辞,但她的作品会说话。”
她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工作台,随意地拂开桌面散落的几卷金线,腾出一片空间。“荧,麻烦你站到这里来,我们需要为你量体。玛蒂尔达夫人需要最精确的数据。”
荧依言走到工作台旁。娜维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专注的、评估的视线再次出现,比在会客厅时更加直接,也更加……具有穿透力。
荧感觉自己的皮肤在那目光下微微发紧。
“需要……脱掉外套吗?”荧迟疑地问,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寂静。老妇人依旧沉默地缝纫着,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嘶嘶声。
“暂时不用。”娜维娅的声音很轻柔,她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陈旧的木质软尺,深褐色的尺身油亮光滑,显然经历了无数双手的摩挲。
尺子末端磨损的金属头在昏光下泛着冷光。“先从肩宽开始。” 她绕到荧的身后。
荧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娜维娅靠近时带来的微弱气流,还有那股萦绕不去的、冷冽的松针苦香,此刻似乎更加清晰了。
接着,冰凉的金属尺头贴上了她肩胛骨之间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那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细微地瑟缩了一下。
娜维娅的动作异常精准。
软尺沿着她的肩线向两侧伸展,冰凉的尺身紧贴着皮肤滑动,勾勒出骨骼的轮廓。娜维娅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蕾丝手套,不可避免地按压在荧的肩头和后颈,稳定地调整着软尺的位置。
那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感。荧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寒毛微微竖起。她屏住呼吸,努力忽略那手指按压带来的奇异触感和身后人温热的、若有似无的气息。
“放松,”娜维娅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别紧张,荧。完美的尺寸需要最自然的状态。”
她的手指在荧的肩颈连接处微微用力按了按,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肌肉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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