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的目光在画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没有任何触动。这种幼稚的、试图宣告归属感的小把戏,在他看来拙劣又可笑。前世,他或许会为这点小心翼翼的“靠近”而心软,现在只觉得厌烦。
“嗯。”他极其冷淡地应了一声,绕过她,径直走向正坐在地毯上拼复杂齿轮模型的白芷。白芷今天扎了两个小揪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低着头时,一段雪白纤细的后颈从领口露出来,显得格外乖巧认真。
“哥哥!”白芷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立刻举起一个细小的零件,“第三传动组的啮合角度存在0.5度偏差,导致动能损耗率上升!”
孟宴臣极其自然地在她身边蹲下,接过零件仔细查看:“我看看。可能是这个卡槽的打磨精度不够。”
两人立刻头碰头地研究起来,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许沁举着那幅画,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个被遗忘的背景板。画纸上稚嫩的色彩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她看着孟宴臣对着白芷时那专注而柔和的侧脸,看着白芷那精致得如同画中人的眉眼,再对比刚才对自己那冰冷漠然的一瞥,巨大的落差让她的眼眶迅速泛红。
她咬着嘴唇,慢慢垂下手,画纸在指尖捏得变了形。
晚饭时,许沁显得更加沉默。付闻樱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孟怀瑾偶尔问两句学校的事,她也只是简短地回答。
餐后水果是哈密瓜。白芷盯着自己碟子里切得大小完全一致的瓜块,她微微歪着头,细腻如珍珠般的小耳垂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嫩,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碟子里大小不一的瓜块,又看向许沁那份,小眉头蹙起:“妈妈,许沁姐姐的瓜块体积差异超过允许范围,最大块与最小块质量差约为15克。这不符合公平分配原则。”
付闻樱愣了一下。孟怀瑾也停下了动作。
许沁的脸瞬间涨红,拿着叉子的手顿住,一种被当众挑剔的难堪让她无地自容。她下意识地看向孟宴臣。
孟宴臣正将自己碟子里最匀称的那几块瓜叉到白芷碟子里,看着白芷因为得到“标准”瓜块而微微舒展的眉眼,那满足的小表情像只被顺毛的猫咪,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说:“小芷,吃瓜。”
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
白芷“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但显然还在纠结那个“不公平”的数据。她鼓着一边腮帮子咀嚼的样子,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娇气。
付闻樱看着小女儿那副认真计较的模样,又看看她那副被保护得极好、不染尘埃的精致面容,再看看涨红着脸、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的许沁,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放下叉子,对旁边的佣人道:“以后水果都切得一样大。”
“是,夫人。”
许沁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她感觉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讨好还是沉默,在这个家里都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变得尴尬和难堪。而那个源头,似乎总是那个懵懂又直接、却拥有着天使面孔的小女孩,以及那个…眼里只有小女孩的哥哥。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她想要靠近的“哥哥”,他的所有温柔和耐心,都是专属的,与她无关。
那种认知,比付闻樱任何明确的规矩更让她感到冰冷和绝望。
夜深了,许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滚,孟宴臣的冷漠,白芷的“公平”,付闻樱那不着痕迹的偏袒……她悄悄从枕头下摸出那张被捏皱的画,看着画上那个试图靠近孟宴臣的火柴人,手指一点点收紧。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轻微作响。
她把画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肩膀微微抽动起来。
走廊另一端,白芷的房间里(自从能保证正常的日常生活之后,白芷就拥有了独立的公主房)(就在孟宴臣房间隔壁),他刚把困倦的白芷哄睡,为她掖好被角,指尖拂过她柔嫩光滑的脸颊,轻轻带上门。
刘阿姨悄声走过来,低声道:“少爷,许沁小姐房间的垃圾桶里,好像扔了幅画……”
孟宴臣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知道了。”他声音平淡,“收拾掉就是了。”
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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