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节点中,时间在绝对专注下被拉长又被压缩。林越如同不知疲倦的求索者,反复进行着能量塑形与网络感知的练习。那团鸡蛋大小的翡翠能量球,如今已能稳定维持近三分钟,形状也更加浑圆完美。他对节点周边能量脉络的感知范围,从最初模糊的百米延伸至更远,对几条主要“能量湍流”和“静默区”的辨识也越发清晰。
但最耗费心力的,仍是那初代记忆中的“路标”图谱与关于“圣所残迹”的线索。他像一位面对古老星图的航海家,努力将抽象的能量坐标与自身感知到的“地理”对应起来。“圣所残迹”的光点在图谱中显得沉静而遥远,与之相连的能量脉络,确实与他发现的那条岩石缝隙走向高度吻合。
不能再等了。冒险者的涌入、魔物的异动、核心的窥伺、还有峡谷中那不断膨胀的暴戾……外部世界不会给他无限的时间去准备。
在又一次成功完成短距离“根须漫步”,向庇护所内的艾莉娅传递了“准备探索”的意念并收到“务必小心”的回应后,林越决定行动。他将状态调整至最佳,饮下足够的生命液体,背起复合弓和箭袋,将战术直刀插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最后,他看了一眼这个庇护他、滋养他的翡翠洞窟和水潭,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条狭窄的岩石缝隙。
缝隙入口处,他最后一次将手按在旁边的根须上,传递出“探寻前路”的意念。根系网络传来温和的脉动,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鼓励,又像是一种沉静的守望。
他俯下身,侧着肩膀,挤入那道黑暗的裂隙。起初的一段极其狭窄,粗糙的岩壁摩擦着衣物和皮肤,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行。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的跳动声。他小心翼翼地挪动,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限,感受着气流的微弱导向和岩壁后隐约的能量流动。
大约艰难行进了三十多米,缝隙开始逐渐变得开阔,从仅容侧身到可以弯腰前行,最后竟能勉强直起身子。空气依旧带着地底的阴凉,但那丝湿润的水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古老尘埃与微弱秩序感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明显。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根冷光棒,轻轻拗亮。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缝隙在此处汇入了一条更为宽敞、显然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通道。通道曲折向下,四壁是经年累月水流侵蚀形成的奇异钟乳石和石幔,有些地方还覆盖着发出微弱荧光的苔藓类生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通道的地面和一些洞壁上,隐约可以看到极其古老、已被时光磨蚀得几乎难以辨认的人工开凿痕迹,以及一些残存的、风格与他手中地契钥匙和工坊符文同源但更加古朴简拙的纹路!
“就是这里……”林越心中一定。这些痕迹证实了初代记忆的真实性,也表明他正走在一条被古代继承者使用过的道路上。
他沿着通道继续前进,更加警惕。通道并非一路坦途,时有岔路和塌陷堵塞之处。他依靠对能量脉络的微弱感知和对那些古老痕迹的辨认来选择方向,尽量避免进入能量紊乱(可能潜藏危险)或完全死寂(可能已被彻底封死)的区域。
途中,他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几处相对干燥平整的石台上,残留着篝火的灰烬痕迹(早已冰冷不知多少年);岩壁凹陷处,有人工摆放过的光滑石块,疑似坐具;甚至在一个较为开阔的拐角,他看到了一幅用某种矿物颜料绘制、已然褪色大半的简易壁画。
壁画的内容十分抽象,但依稀能辨认出:中央是一株散发光芒的巨树(世界树),其根系向下延伸,连接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光点(锚点?)。其中一个光点(可能就是“第七工坊”或附近的“圣所”)旁,绘制着一些小小的人形,似乎正在向巨树跪拜或祈愿。而在画面的边缘,涂抹着一大片污浊的、仿佛要吞噬光点的黑暗(深渊?)。
这壁画虽然粗糙,却让林越仿佛触摸到了上古时期继承者们在此活动、守望并传递信息的真切感。他们也曾在这条通道中行走,在此休息,用这种方式记录下他们的信仰与面对的威胁。一种跨越时空的共鸣,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他对着壁画默默行了一礼,继续前行。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凭借体感和能量消耗估算),通道开始明显向上倾斜。空气中的那股古老秩序感越发清晰,同时,林越敏锐地察觉到,前方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稳定的能量场。这能量场与他所在节点那种蓬勃的生命能量不同,更加内敛、沉静,仿佛沉睡的守护,又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待机时散发的余韵。
他熄灭了冷光棒,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潜入水底的游鱼,贴着洞壁,朝着能量场的方向缓缓靠近。
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于荧光苔藓的、稳定的柔和光源。
林越屏住呼吸,悄然探出头。
眼前豁然开朗。
他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天然洞窟边缘。洞窟的穹顶高达数十米,上面镶嵌着许多大小不一、自行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如同倒悬的星空,将整个空间照亮。洞窟中央,是一个大约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平整区域,地面并非天然岩石,而是由一种淡金色的、带有天然木纹光泽的奇异石材铺就,石材表面同样蚀刻着复杂而优美的古代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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