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骨庞大的尸骸如同亘古的山峦崩塌于白骨王座之下,激起的灰白骨尘弥漫在死寂的碎颅谷上空,久久不散。
那枚被强行剥离、悬浮在空中的暗黄色妖王核心,如同最后一点挣扎的烛火,被那只包裹着灼伤疤痕的手轻易攫取,随即连同那道深灰色的身影,一同消融于西荒荒原浓稠的黑暗之中。
荒原边缘,无数双眼睛目睹了这无声的湮灭,无数道神念在空荡的战场上徒劳扫掠。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喧嚣与无法遏制的战栗。
“裂骨…死了?就这么…死了?!”一位道盟长老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理解的惊骇。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惊天碰撞!他…他怎么做到的?那骨甲…妖皇难伤啊!”一名妖族大能的声音在颤抖,引以为傲的认知被彻底粉碎。
“幽灵…他根本不是人!是行走在阴影里的幽冥使者!”黑市的巨擘脸色惨白,看着手中裂骨胜率高达九成九的赌盘凭证,感觉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影…血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无数纷乱的意念中清晰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沉重,
“从今日起,当称其为——第五妖皇·血煞!”
“血煞妖皇”的名号,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死寂的荒原边缘轰然炸开,随即化作无形的冲击波,以比裂骨咆哮更狂暴百倍的速度,席卷向人妖两界的每一个角落。恐惧,是它最强大的传令官。
然而,碎颅谷的无声湮灭,仅仅是“血煞”之名奏响的序章。
接下来的半年,遗忘峡谷深处那道深灰的身影,用一场又一场超越理解、践踏常理的猎杀,将这份恐惧刻入了整个世界的骨髓,将“血煞妖皇”的凶名,浇筑成了悬在众生头顶、冰冷而不可撼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月晦之战的尘埃尚未落定,新的“战书”,已如同死神的低语,再次降临。
这一次,它没有宣告时间地点,没有豪言壮语。它只是以一种更冰冷、更直接、更令人绝望的方式呈现——目标的死亡本身,便是最响亮的号角。
南疆·万蛊窟。
盘踞此地三百载的“千足毒王”,其本体乃是一条修炼至大妖王巅峰的百节蜈蚣,周身覆盖着堪比法宝的斑斓硬甲,毒雾弥漫,所过之处生灵绝迹。
三日后,前去供奉祭品的巫蛊教徒惊恐发现,毒王盘踞的主窟深处,只剩下一个巨大、粘稠、散发着甜腻腥臭的深绿色毒液湖泊。湖中漂浮着破碎的斑斓甲壳碎片,核心妖丹不翼而飞。
洞窟内壁光滑如镜,残留着一种被极致高温瞬间汽化又急速冷却的诡异痕迹。无打斗声,无能量爆发,唯有窟顶几只早已石化的毒虫雕像,记录着那瞬间降临的毁灭。
北境·寒霜剑域。
人族散修巨擘“玄冰上人”,以一手冰封万里的《玄冥剑诀》威震北域,其闭关的“冰魄玄宫”位于万丈冰峰之巅,布有上古遗留的“九极玄冰大阵”,号称非妖皇之力不可破。
第七日,阵眼核心的“玄冰魄”突然毫无征兆地黯淡、碎裂。
阵法师紧急查看,只见玄宫大门洞开,内部冰雕玉砌的世界完好无损,唯有玄冰上人日常打坐的万年玄冰玉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红色冰晶——那是血液被瞬间冻结、粉碎、又均匀铺洒的痕迹。
玄冰上人,连同其元神,已化为这玉台上的一抹凄艳红霜。案几上,一枚边缘染血的、刻着扭曲阴影符号的冰片,无声诉说着执行者的名讳。
东海·怒涛深渊。
龙湾外围,统御一片富饶珊瑚海的大妖王“覆海君”,乃是一头血脉古老的深海巨章,触须可搅动海眼,妖力磅礴。其巢穴位于深渊海沟,暗流汹涌,遍布天然杀阵。
某一日,深渊中常年回荡的低沉海兽嘶鸣戛然而止。数日后,一支深入海沟采集灵材的鲛人队伍惊恐地发现,覆海君那如同海底山脉般的巨大身躯,被无数根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巨大冰锥,死死钉在了海沟最陡峭的岩壁上!
冰锥贯穿了它所有的要害和触手根部,将它庞大的身躯钉成了一个诡异的、无声的标本。深海极寒冻结了它最后的表情——一种凝固在巨大复眼中的、纯粹的恐惧。妖丹,同样消失无踪。
西漠·流金沙海。
凶名昭着的沙匪之王“金蝎老祖”,本身亦是接近大妖王巅峰的蝎妖,狡诈多疑,行踪诡秘,其巢穴“流沙魔宫”时刻在广袤沙海之下移动。
第十日,一场毫无预兆的、覆盖了数百里沙海的恐怖沙暴毫无征兆地平息。沙暴中心,流沙魔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地底深处硬生生“挖”了出来,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下。
宫殿那由流沙与精金融铸的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并非物理撕裂,更像是空间被强行扭曲、塌陷后留下的烙印。
金蝎老祖连同他数百核心沙匪,如同被抹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的魔宫和中心王座上,一枚嵌入精金座椅的、边缘流淌着暗红血丝的妖王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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