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观前论道，薪火相传
春去秋来，又是五年。
清虚观在云清和清尘的打理下，愈发清净而兴旺。当年玄真子闭关前种下的小松树，如今已亭亭玉立，与那株老迎客松相映成趣。观中弟子也从最初的寥寥数人，增加到了二十余人，皆是品行端正、根骨尚可的少年。
云清已年近三十，面容温和，眉宇间透着沉稳与睿智。他每日除了指导弟子们辨识草药、学习针灸，便是坐在药庐里，整理自己这些年积累的医案心得，准备编撰一部新的医书，将自己的医术传承下去。他的“医”术与“相”术早已炉火纯青，山下百姓有疑难杂症，都会不辞辛苦地来观中求诊，他从未拒绝，也从不收取分文。
清尘也已二十有二，身形挺拔，眼神清澈而深邃。他少了几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他每日清晨带领弟子们吐纳练气，传授“山”术的基础法门；午后则在观前的石桌旁，教导弟子们解读卦象，讲解“卜”术的奥秘。他的“山”术已能御风而行，“卜”术更是达到了心卦合一的境界，无需铜钱，只需心念一动，便能推演吉凶。但他深知“卜”术的局限，从不轻易为人占卜未来，更多的是引导弟子们通过卦象领悟自然之道。
这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尘带领弟子们在观前的空地上练完功，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修行。他则独自一人坐在迎客松下，取出那本泛黄的《青冥山术秘要》，细细研读。书页间，还留着玄真子当年写下的批注，字迹苍劲，语重心长。
“师弟，又在看师父留下的书？”云清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将茶杯递给清尘。
清尘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嗯。师父的批注，每看一次，都有新的领悟。只是，越发觉得自己对‘道’的理解还太过浅薄。”
云清在他身边坐下，微微一笑：“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道’的深邃，又岂是我们能轻易领悟的？我们能做的，便是不断修行，不断感悟。”
清尘点了点头，道：“师兄说得是。只是，近日总有弟子问我，修行五术，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拥有强大的力量，还是为了济世救人？我每次都告诉他们，是为了济世救人。但我总觉得，这样的回答还不够透彻。”
云清沉默了片刻，道：“那你觉得，修行五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清尘望着远方的青山，缓缓道：“我觉得，修行五术，最终是为了回归自然，顺应天道。就像师父当年说的，五术只是工具，不是目的。我们用‘山’术强身健体，是为了更好地感知天地灵气；用‘医’术治病救人，是为了守护生命的自然循环；用‘命’术推演命运，是为了明白天道有常，不为外物所扰；用‘相’术观察万物，是为了发现自然的规律；用‘卜’术预测吉凶，是为了提前规避风险，更好地顺应自然。”
云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师弟的领悟越来越深了。不错，五术的本质，就是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自然、融入自然。就像这山间的流水，它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却能滋养万物；就像这天上的白云，它不会执着于什么形态，却能自由飘荡。这就是‘道法自然’。”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小道的年轻弟子跑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师叔，山下有位老丈说他孙子得了怪病，多方医治无效，想请师父下山看看。”
云清站起身，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清尘也道：“师兄，我与你一同前往吧。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两人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小道下了山。
山下的村子名叫李家村，老丈的孙子只有五岁，已经高烧三天了，昏迷不醒，村里的郎中也束手无策。云清为孩子诊脉后，发现孩子脉象紊乱，体内有一股邪气淤积，却又不是普通的风寒。
“这是邪祟入体，幸好时间还不长，还有救。”云清道。他取出银针，在孩子的人中、合谷、涌泉等穴位轻轻刺了几下，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草药，吩咐老丈立刻煎药给孩子服用。
清尘则在一旁观察着孩子的面相，又用手指在孩子的额头轻轻一点，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道：“师兄，这孩子体内的邪气，与当年黑风教用的邪术有些相似，但又更加微弱，像是残留的余毒。”
云清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可能接触过黑风教的余党？”
清尘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用‘卜’术推演了一下，这孩子三天前在村外的山林里玩耍时，捡到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有黑风教的符文，他把玩了一会儿，就开始不舒服了。”
老丈一听，连忙道：“没错，没错！三天前他确实说在山上捡到了一个黑色的牌子，我当时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这东西害了他！”
云清道：“老丈放心，这枚令牌上的邪气已经被孩子吸收了一部分，但并不严重，只要服用我开的药，再配合针灸，不出三日，孩子就能好起来。不过，那枚令牌一定要销毁，不能再让其他人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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