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的混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在瞬间转为一种压抑的死寂。破碎的棱镜碎片铺满地面，折射着残存的光线，如同洒了一地的星辰残骸。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的焦糊味、淡淡的血腥气，以及惊恐未定的喘息声。宾客们大多狼狈不堪，惊魂未定地被迅速出现的、更多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员引导离开，他们投向沈清悦和陆北辰的目光充满了惊惧、猜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白夜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挥手斥退了围上来的守护者，独自面对陆北辰那几乎要将他冻结的质问目光，以及沈清悦手臂上那道刺眼的焦黑灼痕。
这件事，我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白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慵懒，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清悦手臂上的伤，‘幽灵’……他很少如此明目张胆。
幽灵？沈清悦（林薇）忍住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代号，声音因忍痛而略显沙哑，那个竞拍者的代号？他是什么人？
陆北辰（陈默）没有理会白夜的解释，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沈清悦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边缘异常光滑，仿佛被极高能量的粒子流瞬间气化，更令他心头一沉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肤下，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古老仪器部件同源的暗紫色能量丝线在游动，如同活物。他立刻并指如刀，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源自方舟能量的微光，迅速点在伤口周围的几个穴位上，暂时封住了那能量的扩散。动作快如闪电，甚至连近在咫尺的白夜都未能完全看清。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伤害。陆北辰抬起眼，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再次刮过白夜，里面有东西。
白夜瞳孔微缩，显然他也察觉到了那丝异常的能量残留。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任何推诿都可能彻底激怒眼前这头濒临失控的雄狮，以及他身边那位智慧与韧性都远超预期的女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夜做出了决断，侧身示意，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穿过一片狼藉的大厅，走向一面看似完整、毫无缝隙的棱镜墙壁。他伸出手，掌心按在镜面上，一道细微的波纹荡漾开来，镜面如同水波般分开，露出后面一条隐蔽的、向上延伸的螺旋阶梯。
二、 顶层密谈
阶梯的尽头，是白夜在的私人领域——一个占据了整个塔楼顶层的圆形书房。这里与楼下光怪陆离的风格截然不同，布置得异常简洁，甚至有些冷峻。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模拟出的浩瀚星空，书房内只有一张巨大的黑曜石书桌，几把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以及环绕四壁、直抵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材质的书籍和数据存储器，其中不少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
白夜指了指座椅，自己走到酒柜前，倒了三杯纯净水，放在桌上，显然此刻谁也没有品酒的心情。
‘幽灵’，白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是‘迷窟’最神秘的会员之一，甚至可能不是‘会员’，而是某个利用了规则漏洞的存在。他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每次出现都如同鬼魅，交易方式古怪，而且……他对某些蕴含特殊能量的古代造物有着近乎偏执的收集癖。
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悦的手臂上：他这次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那件仪器。他对你们……尤其是林小姐，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
为什么？沈清悦追问，同时暗中调动的分析能力，试图捕捉手臂伤口处那丝异种能量的更多特性。
不清楚。白夜摇头，眉头紧锁，但他能轻易突破‘镜宫’的部分防御，并且动用那种……不属于常规科技体系的力量，说明他的危险等级远超预估。我怀疑，他甚至可能不是完全的人类。
不是完全的人类？这个猜测让沈清悦和陆北辰心中同时一震。联想到观测者以及方舟记载中宇宙的各种奇异生命形态，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你之前想和我们谈的‘合作’，陆北辰将话题拉回，声音依旧冰冷，但杀意稍敛，现在，可以开诚布公了。
白夜看着两人，知道不拿出足够的诚意，今天无法善了。他沉吟片刻，终于说道：‘神域资本’，或者说‘先知’，他们追求的并非简单的财富或权力。他们在寻找……‘飞升’的路径。一种超越肉体凡胎、意识永存、甚至窥视乃至掌控宇宙规则的途径。顾明渊的‘天穹计划’，只是他们无数尝试中的一个，而且是一个极其危险、可能引火烧身的尝试。
他指了指沈清悦手臂上的伤，又指了指窗外模拟的星空：‘幽灵’收集的那些古代造物，据我推测，很可能与‘神域’寻找的‘飞升’路径有关，甚至可能涉及到与……‘它们’沟通或对抗的方法。他没有明说观测者，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你们手中的数据，证明了‘神域’的疯狂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危害，他们点燃了灯塔，引来了猎人。白夜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而我，不希望和这群疯子，还有他们引来的猎人，一起陪葬。我想‘纠正’这个错误，至少，要掌握能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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