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不得不把目光从凯尔眼中流露出的背叛神色中移开。
在那之后,她不忍心再看他,她知道她必须伤害凯尔才能救他,她的心撕裂了,眼泪顺着脸颊自由地流下来。
凯尔能感觉到马蒂亚斯打他的痛,但没有一种比莱拉告诉他她爱公爵更让人心痛。
看到她在他面前哭泣,她的眼泪打在他无力的手背上,更让他伤心。
于是,他用颤抖的手,走过去轻轻托住她的脸颊,徒劳地抹去她的眼泪。
她就像被榨干了所有的精力。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容貌,痛苦地注视着她,比如她乱蓬蓬的头发,以及她衣衫不整的躯干。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他手里颤抖……
“拜托,凯尔,别这样了。”莱拉轻声说,”我确实是和公爵做了,但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
她继续说道,无法直视凯尔的眼睛。凯尔可以隐约感觉到他的心在崩溃,他误以为她是因为爱公爵而羞于直视他。
就在这时,马蒂亚斯向前走近,准备把莱拉从凯尔的手中拉开,这时,被殴打的男子瞪了他一眼。
他能看到公爵脸上沾沾自喜的表情,这让凯尔愤怒,但他还是把情绪压了下来,因为他不想再给莱拉制造任何麻烦。
这让他又想到了另一件关于他们私情的担忧……
“你已经订婚了。”
凯尔低声嘶嘶地说,用剩下的那只没受伤的眼睛瞪着公爵。
“你和勃兰特女士已经订婚了,我得补充一句。”
马蒂亚斯只是耸了耸肩,仿佛这一事实对他毫无意义。
尽管脸颊上伤痕累累,马蒂亚斯还是高高挺胸,镇定自若。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认为他只是刚刚发生的打斗中的一个路人。
他怎么能保持这样的淡然?!
马蒂亚斯抓紧时间,把莱拉抱进怀里,把她从凯尔身边拉开。
他确信凯尔在一旁看着,便掏出手帕,擦去了莱拉脸上的泪水,在泪痕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捋了捋她的头发……
当他温柔地亲吻着莱拉时,他与狼狈的凯尔对视。
就像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一样,看到他们在他面前如此轻松地亲吻,凯尔的心都碎了。
他看着公爵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莱拉在他的胸膛里陷得更深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凯尔想,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刺痛着他脸上和嘴唇上的伤口,但他还是很喜欢这种疼痛。
就像他处于精神错乱的边缘,但与此同时,这一切都在正确的位置。
他看着马蒂亚斯从他们的亲吻中脱身,漫不经心地解开莱拉的衬衫,把扣子扣好,整理好她的衣服。
‘他们这样做多久了?’
“凯尔,你去了首都之后,他们之间就开始了,你知道吗?”
克劳丁嘲讽的声音在他的脑海深处隐隐回响……
“等这个不速之客一走,我就回来。”
马蒂亚斯轻声说道,莱拉简短地向他点了点头,拒绝与他目光接触,泪水又从脸上流下来。
马蒂亚斯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向凯尔点头示意,迅速离开。
凯尔不知道他软弱无力地坐在莱拉的小屋地板上多久了,周围的空气静止了,寂静震耳欲聋。
他完全忽略了莱拉对他的关心,以及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恐惧。他努力回想着,莱拉向他伸出手,以及在所有的伤害和愤怒涌上心头之前,他的感受是什么。
“别碰我!”
他慢慢地嘶嘶地说,让莱拉的手停在他面前。
他不想看她,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伤害,而他内心也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于是,他低头看着地面,身体里充满了对她和公爵的痛苦和怨恨。
莱拉震惊地看着凯尔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她又流下了眼泪。
他以前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冷淡的话,她僵住了。
凯尔不想继续呆在莱拉身边了,所以尽管他的四肢尖叫着让他休息,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疲劳向他袭来,让他感到疼痛,他几乎要摔倒了。
“在我的思考范围中,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做。”
凯尔低声说,声音里流露出背叛的味道。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莱拉?”
“凯尔,我很抱歉,我……”
“这是你抛弃我的原因吗?”
他忍不住问,用力攥住颤抖的拳头,不敢向莱拉发火,尽管她刚刚伤害了他。
“做他的情人?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他抽泣了一声,按捺不住泪水再次从眼睛里涌出……
他要她否认,要她对他大喊大叫,对他大发雷霆,因为他居然会相信这样一个荒唐的事!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真的很抱歉。”她轻轻地尖声说,“我不是故意想这样伤害你的,凯尔。”
她的道歉有什么用呢?这只是对凯尔的侮辱。
他想猛烈抨击、尖叫、大喊,直到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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