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很长，也很滑。
上面长满了青苔，一路倾斜向下，延伸到未知的黑暗深处。
四人只能背靠着石壁，一点一点地往下挪。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脚下摩擦石壁的沙沙声。
“这……这是要去哪儿啊？”冰冰紧紧跟在陈珂身后，声音里带着哭腔。
从一个炼狱，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这种无尽的黑暗和幽闭，比刚才面对血猴子时还要让人感到恐惧。
“不知道。”陈珂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一如既往的冷静，“但肯定比留在上面等死强。”
飞鸿哥和贝爷没有说话。
他们一个在中间，一个在队尾，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他们对陈珂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只要陈珂在，他们就觉得有希望。
这条甬道，仿佛没有尽头。
他们下滑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感觉垂直深度至少下降了上百米，但依然没有到底。
空气倒是比上面好了很多，虽然潮湿，但很清新，证明这条通道确实是连接着外界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又往下滑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后的贝爷突然开口问道。
“声音？没有啊。”飞鸿哥侧耳听了听，“不就是风声吗？”
“不，不是风声。”贝爷的语气很凝重，“像……像有人在唱歌。”
唱歌？
在这种鬼地方？
冰冰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滑倒，幸好被前面的陈珂一把扶住。
“别自己吓自己，哪儿来的歌声。”飞-鸿哥嘴上这么说，但手已经握紧了开山刀。
“我也听到了。”
陈珂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甬道里却格外清晰。
这一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连陈珂都说听到了，那肯定就不是幻觉。
众人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风声中，一阵断断续续，飘忽不定的歌声，悠悠地传了过来。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空灵，稚嫩，唱着一支不知名的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滚下来……”
歌声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冰冰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在这种深埋地底几百米的古墓里，听到小女孩唱童谣，这比任何鬼故事都要吓人。
“鬼……有鬼啊！”她再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闭嘴！”陈珂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冰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死死地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鬼。”陈珂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是回音。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利用了甬道的特殊结构，形成了这种效果。”
“可……可下面怎么会有小女孩？”飞鸿哥也觉得头皮发麻。
“是音蛊。”陈珂解释道，“一种利用特殊矿石和尸体制成的机关，当有气流通过时，就会发出类似人声的声音。目的是为了迷惑闯入者，让他们心神失守，产生幻觉。”
“音蛊？”贝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这童谣有问题。”陈珂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它在不断重复，而且节奏越来越快，这是在催眠。听久了，我们就会迷失在这条甬道里，直到力竭而死。”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发现，那歌声的节奏，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滚下来……”
歌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成了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像魔咒一样往人脑子里钻。
飞鸿哥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发沉，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贝爷用力地晃了晃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那歌声就像有魔力一样，让他提不起精神。
冰冰的状态最差，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容，嘴里还跟着那童谣的调子，无意识地哼唱起来。
“不好！”陈珂暗道一声。
他没想到这音蛊的效果这么强。
他自己因为有系统和麒麟血护体，精神力远超常人，所以影响不大。
但飞鸿哥他们只是普通人，根本抵抗不了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
“捂住耳朵！”陈珂大喊一声。
他从背包里扯出几团棉花，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但没用。
那歌声，仿佛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
“该死！”
陈珂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一横。
“抓紧我！”
他对身后的冰冰说了一句，然后不等她反应，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冰冰的身体很软，也很轻，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惊人的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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