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梯走完，眼前是一片虚无。
下一秒，叶凌霄脚下一实，踩在了汉白玉地板上。
空气里有股熟悉的味道，是权力和腐朽混在一起的气味。
这里是帝都，叶家！
他正站在叶家那座议事大厅里。
高座上，他那个大伯叶雄，正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旁边，堂兄叶辰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叶凌霄，你这个废物，还敢回来？”
叶辰的声音尖酸刻薄，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扔出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现在，立刻跪下磕头，大伯说不定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周围的亲人，一个个冷眼旁观，满脸鄙夷。
叶凌霄静静地看着，没生气，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幻境？」
「第二层就这点东西？」
他心里冷笑。
这些画面，这些话，以前是他做梦都会惊醒的噩梦。
但现在，就像一场烂戏。
叶辰看他非但不怕，反而笑了，顿时愣住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叶凌霄淡淡开口，“还是这么蠢。”
他向前走了一步。
轰！
一股气势散开。
整个大厅晃了一下，叶雄和叶辰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
但下一刻。
场景猛地一变！
阴冷，潮湿。
冷风夹着血腥味，往他肺里猛灌。
剧痛！
骨头像是全碎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又回到了那个悬崖边。
他像条死狗趴在地上，手脚都被打断了，血流了一地。
叶辰那张充满快意的脸就在他眼前。
“叶凌霄，滋味如何？”
叶辰一脚踩在他脸上，用力地碾。
“你不是天才吗？叶家未来的希望？现在呢？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从今天起，我才是叶家的麒麟子！你，就带着‘九幽蚀骨’的毒，下地狱去吧！”
说完，他一脚把叶凌霄踹下了悬崖！
失重感传来。
风在耳边响，身体往下掉。
死亡的感觉，冰冷地压了下来。
那种无力、绝望，像是被全世界扔掉的感觉，无比真实。
「想让我再体验一次？」
下坠中，叶凌霄的意识却无比清楚。
「痛苦？绝望？」
他想起那个邋遢师父，想起在瀑布和雷电里练功的日日夜夜。
这点痛苦，算个屁。
「你错了。」
叶凌霄的意识里，一股意志爆开！
「这些痛苦杀不死我，只会让我更强！」
轰！
整个下坠的幻境，瞬间布满裂痕！
但幻境没碎。
单纯的痛苦和仇恨，已经动不了这个男人的道心。
于是，幻境换了种更毒的法子。
悬崖不见了。
叶凌霄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里。
是倾城集团的大楼！
大火吞掉了一切，黑烟滚滚。
“凌霄！救我！”
苏清雅被困在顶楼，满脸绝望，对着他伸出手。
画面一转。
阴暗的小巷里，林薇薇被几个男人拖着，哭花了脸。
“凌霄哥哥……你在哪儿……”
画面再转。
秦月瑶浑身是血地倒在废墟里，警服都破了，快没气了。
夏倾城……
南宫婉……
姬如雪……
他发誓要守护的女人，一个个在他面前出事。
她们都在哭，都在喊他的名字。
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
“看到了吗？叶凌霄！”
“都是因为你！是你给她们带来了灾难！”
“你就是灾星！谁靠近你，谁就倒霉！”
“你的力量不是守护，是毁灭！”
“放弃吧！你谁也保护不了！你只会带来毁灭！”
轰！
一股压不住的杀气，从叶凌霄身上爆开！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看着他珍视的女人受苦，比让他自己下地狱还难受一万倍！
他想杀人！
想毁了这一切！
想把所有伤害她们的人，全都撕碎！
暴戾的念头冲上脑子，几乎要吞掉他的理智！
星塔之外。
第二层的塔身，亮着的星光突然被一层血红覆盖！
一股杀气甚至透出塔身，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不好！”
天机子脸色一变。
“他动了杀心！要被心魔吞了！”
大长老玄天一见了，脸上露出冷笑。
“看到了吗！我就说他是灾星！连星塔都压不住他的魔性！他死定了！”
白初音站在远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攥得发白。
幻境里。
叶凌霄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那股杀气，让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可就在他要被愤怒彻底吞掉的瞬间。
他停住了。
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看着火海里的苏清雅，巷子里的林薇薇……
看着她们绝望的脸。
「我要是变成只知道杀人的疯子，跟叶辰他们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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