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无论是商业帝国还是自己的生活。可此刻，他发现自己什么也掌控不了。外部的攻击，内部的背叛（他忍不住这样想），以及苏晚的离去，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将他精心构筑的世界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挥了挥手，让李特助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他想起苏晚刚搬进别墅时，偶尔会在客厅留一盏小小的壁灯。那时他觉得多余，甚至有些碍眼。可现在，他多么希望回到那个推开家门，能看到一星微弱暖光的时刻。
他拿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很旧的照片，是很多年前，他偷偷藏起来的，傅芸和他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地笑着，搂着年幼的他。那时，他还不叫傅瑾舟，他还拥有着平凡的、或许清贫却完整的家。
周文远……
他看着照片上母亲的笑容，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和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名字还会被人翻出来，成为攻击他的利器？
而苏晚，她又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的离开，是因为无法接受他可能不堪的过去，还是……仅仅是因为对他彻底的失望？
问题一个接一个，没有答案。只有冰冷的玻璃，倒映着他此刻疲惫而狼狈的身影。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又删除，反反复复，最终，只发出了一条干巴巴的、带着某种可笑自尊的短信：
「看到协议了。谈谈。」
信息发送成功，却如同石沉大海。
他知道，她不会回复。
余震还在持续。商业上的危机，身世的疑云，以及苏晚决绝离去留下的巨大空洞，共同构成了一场针对傅瑾舟的风暴。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无法独自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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