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桥,“听雨”茶楼。
这是一栋二层的老式木结构建筑,飞檐翘角,在周围渐起的西式建筑中显得有些落寞。
茶客多是附近的老人或歇脚的力工,一壶高末,一碟瓜子,能消磨半晌时光。
下午五点半,距离密码约定的六点还有半个小时。茶楼内外,看似一切如常。
斜对过一家裁缝铺二楼,窗户帘子拉开一条细缝。
李平安和专案组孙组长并肩而立,目光透过缝隙,牢牢锁定茶楼门口及二楼那扇特定的窗户。
茶楼里,跑堂的伙计多了两个生面孔,动作稍显僵硬;楼下散座,几个看似闲谈的茶客,眼神却不时扫向楼梯口;后厨通往小巷的后门,也有便衣守着。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将“听雨”茶楼罩得严严实实。
“都就位了。”孙组长低声说,手里把玩着两个光滑的核桃,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就等‘鹞子’入笼。”
李平安点点头,他的神识早已悄然蔓延过去,覆盖了茶楼及其周边百米范围。
嘈杂的人声、跑堂的吆喝、茶水的沸腾、茶客的咳嗽呢喃……汇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
他在耐心等待那个与背景格格不入的“音符”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点四十分,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提着旧公文包、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走上二楼,在靠窗第三个座位坐下,点了壶茶,拿出份报纸看了起来。
布控人员精神一振,但很快发现,此人只是附近街道办事处的普通干事,常来这里。
五点五十分,一个戴眼镜、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上了楼,似乎想坐靠窗位,但看到有人,犹豫了一下,坐到了隔壁桌。
“不是他。”孙组长通过对讲机低声确认,“继续观察。”
五点五十五分。茶楼里的光线因天色渐晚而有些昏暗,伙计点亮了几盏电灯。楼梯再次响起脚步声,不疾不徐。
上来的是一个女人。
约莫三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列宁装,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憔悴,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布兜,像是刚下班路过。
她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二楼,径直走向靠窗第三个座位——那位街道干部还坐在那里看报。
布控人员的心提了起来。只见那女人走到桌边,对看报的干部礼貌地点点头,轻声说了句什么。
干部抬起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和报纸,主动换到了旁边一张空桌。
女人坦然地在靠窗第三个座位坐下,将布兜放在桌上,对跑堂的伙计说:“一壶茉莉花,一碟开花豆。”
声音不高,带着点南方口音,但字正腔圆。
“‘鹞子’出现。”孙组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兴奋,“是个女的。各组注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行动,盯紧她等的人!”
李平安的神识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气息平稳,心跳频率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还稍慢一些,没有特工常有的那种刻意收敛或锐利感,倒像真是个普通的机关女职员。
但越是这样,越显得不寻常。她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种方式出现,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女人安静地喝茶,偶尔拈起一颗开花豆慢慢嚼着,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暗淡的街景,似乎在等人,又似乎只是歇脚。那份镇定,绝非寻常。
六点整。楼梯没有新客人上来。
六点零五分。女人看了看腕上廉价的上海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六点十分。她将壶里的茶水喝完,招手叫伙计结了账,然后拿起布兜,起身,下楼。
“她要走?”监控点里,有人低呼。
“跟上!交替跟踪!看看她去哪儿,接触谁!”孙组长果断下令,“茶楼里外继续保持监控,也许‘鹞子’不止一个,或者接头方式有变!”
女人走出茶楼,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往南走。
两组便衣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李平安和孙组长也迅速下楼,坐上停在巷子里的吉普车,远远吊着。
女人走得路线很平常,穿过两条街,走进一个规模不大的副食品商店。
跟踪人员装作顾客跟了进去。只见她在柜台前买了半斤盐、一包火柴,将找零仔细收好,然后提着东西出来,拐进了旁边的居民胡同。
胡同狭窄,住户密集。女人走到胡同中段一个普通院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是她家?”跟踪人员立刻在附近找到观察点,同时查访邻居。
很快信息汇总回来:女人名叫苏秀兰,在区图书馆工作,独身,住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平时深居简出,邻居评价是“老实、话少、有点孤僻”。
“‘鹞子’就是苏秀兰?她今天去茶楼,真的是等人?还是说,那只是一种确认安全或者传递信号的方式?”
孙组长在车里分析着,“茶楼里没有发生任何交接。难道……东西已经在她身上,或者在家里?又或者,接头失败,对方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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