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旧书纸张特有的窸窣声和远处隐约的车马声。
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缓缓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地触摸着复印件上“张建国”的名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你们找到他了?”
“我们找到了这张出入证,在一个刚刚遇害的轧钢厂老工人手里。”
李平安紧盯着她的眼睛,“他叫耿富贵,昨晚被人杀死在他看管的废旧仓库。凶手在找东西。苏秀兰同志,张建国是谁?他和耿富贵是什么关系?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苏秀兰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镜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恐惧,还有一丝深埋已久的痛苦。
“耿大爷……死了?”
她喃喃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紧紧咬住下唇,双手用力攥住了工作服的衣角,指节发白。
“张建国……是我哥哥。”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力气,“同父异母的哥哥。我随母姓,他随父姓。1948年底,他所在的永利厂机器出事故,说是他操作失误导致重要设备损坏,要抓他。他连夜跑了,从此音信全无。这张借书卡……”
她看着复印件,“是我后来在整理他留下的旧物时发现的,夹在那本《机械原理概论》里。那本书,是他以前常看的。我……我只是想看看他看过的书,想知道他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耿富贵呢?”
李平安追问,“他怎么会有你哥哥的出入证和你的借书卡?”
苏秀兰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耿大爷……他以前也是永利厂的,好像跟我哥哥一个车间。我哥哥跑后,他偷偷找过我一次,塞给我一点钱,说对不起我哥,但他什么也不敢多说。那张出入证,是那时候他给我的,说是我哥哥留下的,让我留着做个念想。”
“借书卡……我不知道怎么在他那里,可能是我后来有一次去轧钢厂附近打听我哥哥消息时,不小心掉的?或者……是他捡到的?我不知道……”
她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抽泣声从指缝间漏出。
李平安没有打断她,让她情绪稍微宣泄。
苏秀兰的叙述,部分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将张建国、耿富贵和她自己联系了起来。
但这仍然解释不了“鹞子”的代号,解释不了“听雨”茶楼的约定,更解释不了耿富贵因此被杀。
“苏秀兰同志,”等她稍微平静,李平安语气严肃,“你哥哥张建国,可能卷入的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事故。耿富贵的死,也绝非偶然。最近,是否有人以你哥哥的名义,或者用其他方式接触过你?给过你什么指令?或者,要求你去过什么地方?”
苏秀兰浑身一颤,抬起泪眼,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死死咬住嘴唇,缓缓摇头:“没……没有。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我能知道什么……”
李平安知道,她内心防线正在松动,但还有一层更深的恐惧在阻挡。“‘鹞子’。”他忽然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苏秀兰如遭雷击,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平安,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听雨’茶楼,靠窗第三个座位,六点整。”
李平安继续平静地说道,“你在等谁?或者,谁在等你?‘唤醒’的指令,你收到了,对吗?”
“你……你们……”
苏秀兰的声音破碎不堪,脸上血色尽褪,仿佛最后一层保护壳被无情剥开。
她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他们找过我。几个月前,一封信,塞在我家门缝里。没有署名,只说了我哥哥当年的事故是被人陷害,他可能还活着,如果想得到真相,就按信上的时间地点去等……他们会告诉我。信里……就提到了‘鹞子’这个称呼,说我哥哥以前用过这个代号……”
“所以你去了茶楼?”
“我去了……但我没等到人。我害怕,又隐约觉得不对,就回来了。之后,再没有消息。”
苏秀兰双手抱紧自己,仿佛很冷,“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哥哥……他真的还活着吗?耿大爷的死……是不是因为他们?”
“很可能。”
李平安沉声道,“对方在用你哥哥的下落吊着你,同时可能也在用你‘鹞子’的身份进行某种活动。耿富贵当年可能知道一些内情,或者掌握着某些证据,因此被灭口。苏秀兰同志,你现在非常危险。对方可能还会找你,也可能为了灭口,对你下手。”
苏秀兰的泪水无声滑落,那是一种混合着多年思念、恐惧、被利用的悲哀以及深深无力的复杂情绪。
“你需要我们的保护,也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才能帮你哥哥讨回公道,也避免你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
李平安的语气放缓,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仔细想想,除了那封信,还有没有其他不寻常的事情?你最近接触的人里,有没有特别关注你,或者向你打听过你哥哥、轧钢厂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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