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急得手心冒汗时,刘公公却摆了摆手,笑着说:“不必了。殿下最疼曦郡主这个妹妹,见她来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怪罪?再说了,郡主刚醒就惦记着来看殿下,这份孝心多难得,咱们别扫了她的兴。你悄悄指个路,让郡主自己进去给殿下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楚曦惊讶地看向刘公公 ——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守门太监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压低声音对楚曦说:“郡主,您进了宫门往右拐,廊下第二间就是书房,门口有小太监守着,您直接过去就行。”
竟然… 这么顺利?
楚曦强压着心中的疑惑与激动,对两人小声道谢:“谢谢刘公公,谢谢这位公公。”
刘公公笑得更殷勤了:“郡主客气了。那杂家就不打扰您和殿下叙话了,先行告退。” 说完,便带着两个小太监躬身离开。
楚曦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衣角,迈步走进了慈庆宫。
宫内比外面更安静,连风穿过廊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书墨香,却被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药味笼罩,透着几分压抑。宫人们走路轻得像猫,说话也细若蚊蚋,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她很快找到了偏殿书房。门口站着两个小太监,见到她走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却并未阻拦,只是无声地行了个礼,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楚曦迈过门槛,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 书房内光线柔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个身着月白色常服的少年背对着门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微微侧头望着窗外,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着,侧脸线条优美得像一幅水墨画,却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是太子楚琰。
听到开门声,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久病的倦意:“药放在桌上吧,孤待会儿再喝。”
楚曦的心脏 “怦怦” 直跳,她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零碎的宫廷礼仪,屈膝行了个不算标准却还算恭敬的礼,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楚曦… 给太子哥哥请安。”
软榻上的身影猛地一僵。
楚琰倏然回头,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穿着不合身素色外衫、头发微乱、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楚曦时,苍白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连握着书卷的手指都微微收紧:“曦… 曦儿?你怎么… 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身子… 好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落水昏迷的事。
楚曦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小声说:“回太子哥哥,曦儿好多了… 就是醒来后一直惦记着哥哥,听说哥哥也不舒服,就… 就偷偷跑来看您…” 她把事先编好的说辞搬出来,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心,还有一丝做错事的心虚。
楚琰怔怔地看了她几秒,那双因久病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眸子里,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 —— 有关切,有担忧,还有一丝被阳光照亮的温暖与感动。他挣扎着想从软榻上起身,动作却有些迟缓,显然身体还很虚弱。
“快起来,到哥哥这儿来。” 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刚醒,怎么能一个人跑这么远?身边的人呢?真是胡闹!要是再着凉了可怎么好?”
责备的话语里,满是真切的关心。楚曦依言站起身,慢慢走到软榻前。离得近了,她更能看清他脸上的病色 —— 眼下淡淡的青黑,嘴唇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可即便如此,他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
【任务要求:向太子楚琰请安。(已完成)】
【后续要求:停留不少于一盏茶时间。(进行中)】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楚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安安稳稳待够时间就好。
楚琰示意她坐在旁边的绣墩上,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外衫上,眉头微蹙:“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你的披风呢?”
“我… 我跑热了,就把披风脱在住处了… 这衣服是… 是问一个姐姐借的…” 楚曦慌忙编着借口,心跳又快了几分,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楚琰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眸光微微闪动,却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软榻上一个鎏金小手炉,递到她冰凉的小手里:“抱着暖暖手吧。以后想来见孤,派人说一声就好,孤让人去接你,万不可再自己偷跑了,知道吗?”
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楚曦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楚曦抱着温热的手炉,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被轻轻触动了 —— 这个太子哥哥,好像和她想象中高高在上的储君完全不一样,他温柔、体贴,甚至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淡淡的药香和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楚琰重新拿起书卷,却没有再看,目光有些放空,偶尔会低声咳嗽一两下,每一声都轻得像羽毛,却让楚曦的心莫名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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