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枯瘦如竹的指尖搭上楚曦腕间时,那抹微凉像针似的刺了她一下。她下意识瑟缩的动作,一半是畏寒,更多是藏在袖中的慌乱在作祟 —— 榻角缝隙里,那包药渣正裹着足以掀翻东宫的秘密,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似无的苦涩,像根细弦,绷得她心脏发紧。
她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刻意放缓呼吸,将所有注意力凝在 “腹痛” 的扮演上。指尖悄悄掐着掌心,借那点刺痛保持清醒,生怕泄露半分异常。
“嗯……” 太医凝神诊脉,花白的眉峰缓缓蹙起,指腹在楚曦腕间轻捻,似在捕捉某种细微的脉象变化。春桃站在一旁,手攥着帕子,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死死盯着太医的脸,生怕从他嘴里听到 “不好” 的字眼。
寂静在房间里漫延,每一秒都像浸了水的棉絮,沉重得让人窒息。楚曦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 声撞着耳膜,混着太医均匀的呼吸,织成一张紧绷的网。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这老太医会不会闻出药渣的气味?会不会诊出她方才情绪大起大落的痕迹?
古代太医又不是神仙…… 她在心里反复安慰,可指尖的凉意却怎么也散不去。
终于,太医松开手,抚着颌下稀疏的胡须,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郡主脉息略浮数,” 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医者的审慎,“确有心悸惊扰之象,肝气亦有些郁结,想来是昨日受惊未平,晨起又思虑过重,才引发脘腹不适。倒非急症疴疾。”
这话像颗定心丸,楚曦悄悄松了口气,连春桃都明显放下心来,紧绷的肩膀垮了半截。
可不等春桃追问后续,太医话锋突然一转,目光重新落回楚曦脸上,带着探究的锐利:“只是方才诊脉时,老夫似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滞涩 —— 转瞬即逝,颇为奇特。”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倒像是气血骤然亏耗,却又被什么瞬间填补了些许…… 郡主方才可有过眩晕,或是突然乏力之感?”
楚曦的心猛地一沉!
气血亏耗?瞬间填补?
这描述像道惊雷,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 这不正是系统扣除积分又发放奖励时的感觉吗?难道系统的操作,竟能透过身体,显现在古代的脉象上?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指尖发凉。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声音虚弱得像风中飘絮:“乏力倒是一直有…… 眩晕…… 方才起来开窗透气时,确实晕过一下,不过很快就好了。” 她故意将原因归在体虚和动作过急上,眼底还掺了点委屈,像个娇弱的小姑娘。
太医闻言,眉峰稍展,似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原来如此。郡主玉体初愈,气血本就不足,起坐确实不宜过急。待老夫开一副安神定惊、调和肝脾的方子,好生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楚曦连忙道谢,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感激 —— 幸好,他没再多追问。春桃彻底放下心,引着太医去外间写方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房间里只剩楚曦一人时,她才瘫软在榻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那短短片刻,比闯慈庆宫后门还要惊险!这系统的力量竟如此诡秘,连脉象都能影响,往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可眼下,更大的麻烦还在榻角躺着。
她侧头瞥向那处鼓起的缝隙,眉头紧紧拧起。系统要 “有效鉴别”,可她对着一堆碎渣,连人参和黄芪都分不清,更别提太子药方里可能藏着的名贵药材了。商城里的《常见草药图解》要 8 积分,可就算买了,对这些破碎的药渣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她拿着药渣去请教太医?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绝望刚要漫上来,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叮 —— 检测到宿主已获取任务物品,但缺乏鉴别能力。】
【触发辅助选项:可支付 10 积分,由系统进行一次性成分扫描分析。】
【是否支付?】
楚曦愣住了。刚到手的 10 积分,转眼就要收回去?还正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早就算准了她的处境。她心里涌起强烈的被操控感,可转念一想,比起自己瞎琢磨,或是冒险找外力,这无疑是最快、最安全的办法。
“支付。” 她咬着牙,在心里默念。
【积分 - 10。当前积分:0。】
【开始扫描分析物品:“不明药渣”…】
【扫描中…】
楚曦屏息盯着那包药渣,心脏跟着系统的提示音狂跳。几秒钟后,一连串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扫描完成。】
【成分分析结果:】
【1. 人参(上品,含量较高)】
【2. 黄芪(含量高)】
【3. 当归(含量中等)】
【4. 白术(含量中等)】
【5. 茯苓(含量中等)】
【6. 远志(含量低)】
【7. 酸枣仁(含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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