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信是疑,只淡淡道:“是啊,说是陈院判亥时三刻从偏门出来,正好撞上被永宁宫动静引过去的侍卫,闹了点误会。”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家常,“这陈院判也是,那么晚了,去太医院偏殿的库房找什么旧年脉案?倒是尽忠职守得过了头。”
亥时三刻、偏门、旧年脉案…… 每一个字眼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楚曦心里!太后竟然对细节了如指掌,还特意为陈景元的行为找好了 “理由”—— 这是在暗示她 “误会已解”,让她不要再深究?还是在试探她是否知道更多,甚至与陈景元的 “异常” 有关?
楚曦的心脏狂跳得如同擂鼓,她强迫自己低下头,指尖绞着裙摆的绣纹,做出懵懂又害怕的样子:“原…… 原来是陈院判…… 臣女还以为…… 真的有坏人闯进宫了……”
“宫里哪来那么多坏人。” 太后轻轻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眼角的皱纹里依旧藏着冷意,“不过是些当差不当心,自己吓自己的事罢了。倒是你,接连受惊,这小脸瘦得都没巴掌大了,哀家瞧着心疼。”
话锋突然一转,太后对孙嬷嬷道:“去把前儿暹罗进贡的那盒安神沉香取来,赐给曦郡主。那香哀家用着极好,宁静安神,最是养人。”
孙嬷嬷躬身应下,很快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回来。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中带着暖意的异香扑面而来,不同于寻常檀香的厚重,这沉香的气息更显幽远,仿佛能抚平人心的躁动。楚曦连忙起身谢恩,指尖触到木盒的瞬间,却像碰到了冰块 —— 突如其来的赏赐,还是安神香料,这香…… 真的只是 “养人” 那么简单吗?
“不必多礼。” 太后抬手虚扶,目光却依旧锁在她脸上,语气随意得像闲谈,“说起来,哀家记得你母亲,长乐郡王妃,未出阁时似乎对香料也颇有研究?尤其擅辨沉香?你可曾听她提起过如何分辨沉香优劣啊?”
楚曦的心脏猛地一凛!这才是真正的试探!太后竟知道母妃 “擅辨沉香”?是真有其事,还是故意编出来诈她?若是前者,她若说不知,便是 “不孝”;若是后者,她若顺着承认,稍有差池便会露馅 —— 她根本不知道母妃是否懂香料!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楚曦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赧与困惑,像个被问住的孩子:“回太后娘娘,母妃…… 母妃确实喜欢在院子里调弄香料,臣女小时候常闻见各种好闻的味道…… 但分辨优劣……” 她轻轻咬着下唇,眼底带着点懊恼,“臣女愚钝,只记得母妃说过‘好香闻着心里舒服’,具体的法子,母妃没教过我,我听着就觉得复杂,没敢学……”
她巧妙地避开 “擅不擅辨” 的核心,只强调自己 “没学过”“觉得难”,将娇憨贪玩的郡主形象演得淋漓尽致,既不会暴露无知,也不会引人生疑。
太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深了些,捻动佛珠的手指却微微停顿了一瞬:“是了,你还小,贪玩才是正经,这些繁琐事物,不懂也罢。”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又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这暹罗沉香确是极品,你拿回去让身边懂事的丫鬟点便是,莫要自己胡乱摆弄,仔细烫着手。”
“是,臣女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楚曦再次低头应道,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 这一关,似乎暂时过去了。
可太后却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她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表情,再开口时,语气愈发随意,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说起来,你这孩子,近来倒是与你沈家哥哥走得颇近?听说他前日来看你,回去路上便惊了马?真是流年不利。”
楚曦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果然问到了沈逸!她握着木盒的手微微收紧,指甲几乎嵌进盒面的雕花里,声音里掺着愧疚与后怕:“沈家哥哥…… 是特意来看我的…… 谁知就出了那样的事…… 都怪我,若是他不来宫里看我,或许就不会……”
“唉,意外之事,怎能怪你。” 太后放下茶盏,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沈家那孩子也是,既是受了伤,就该好生在家将养着。哀家听闻他昨日竟还不安生,派人往宫里送了些小玩意儿?真是少年心性,伤着胳膊也不忘淘气。”
轰!
楚曦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太后知道了!她竟然连沈逸昨日派人送消息(那颗石子与纸条)的事都知道!这是在警告她?警告沈逸?还是在告诉她,他们所有自以为隐秘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巨大的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白得像纸,眼底的惊慌根本无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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