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将军府的密室,石墙缝隙里渗着的寒气已凝成细小冰珠,顺着青灰石壁往下淌,在地面积成薄薄一层霜。一盏油灯悬在帐顶,灯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将沈逸蜷缩的影子拉得扭曲,像团被揉皱的黑布。他瘫在角落,脊背抵着冰凉的石壁,每一次痉挛都带着骨骼摩擦的脆响,玄色内衫早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 那汗水混着体内翻涌的异种能量,竟泛着暗金色,滴落在青石地上时,“嘶啦” 一声冒起淡蓝幽烟,腐蚀出针尖大的小坑,坑底还残留着星屑般的微光。
暗金色血液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在脖颈处积成小血珠,每一颗都裹着细碎的能量光点。金红色的纯阳刀意被压缩到丹田,像团风中残烛,仅能护住心脉的微弱跳动;而那融合了星辉与幽冥的诡异力量,此刻如墨色江河奔涌,在他经脉里撞出 “嗡嗡” 声,所过之处,皮肤下竟能看见暗金色的纹路在游走,像蛇群钻过血肉。
他猛地抬头,双眼已彻底化为混沌暗金,瞳孔深处跳动的暴虐火焰里,还缠着几缕淡黑的诅咒纹路 —— 正是胸口那蛇形印记的延伸。原本刚毅的下颌线因痛苦扭曲,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非人的戾气,獠牙般的虎牙隐约可见。脑海里的低语已变成淬着冰的命令,黏腻的声音像贴在耳膜上蠕动:“杀了碍事的…… 毁了这座城…… 楚曦的星辉能让你永远变强……”
“滚!” 他低吼着撑起身,周身散出的恐怖气息让油灯灯芯骤灭,密室瞬间陷入黑暗,唯有他身上的暗金能量泛着冷光。手掌挥向石门的刹那,暗金色能量凝成利爪,“轰” 的一声巨响,厚重的石门如纸糊般碎裂,碎石带着尖啸飞溅,擦过石壁时划出火星。守在门外的三名亲兵冲进来,玄铁甲胄碰撞的 “叮当” 声还没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僵在原地 —— 他们的将军双目泛金,周身绕着择人而噬的能量,连指尖滴落的血珠都带着腐蚀的幽光。
“将…… 将军?” 最年轻的亲兵颤声开口,握刀的手因恐惧发抖,刀鞘撞在腿甲上发出细碎的响。回应他的,是沈逸毫无感情的暗金眼眸,以及一道快得只剩残影的身影 —— 暗金色能量裹着他的拳头,直接砸在亲兵甲胄上,“咔嚓” 一声,铁甲凹陷,亲兵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另外两人刚要拔刀,就被能量波扫中,倒飞出去时,甲胄上还沾着暗金色的火星,灼烧得布料 “滋滋” 作响。
北境山林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月光被枯树枝切成碎片,落在满是碎石的小路上,像撒了把碎银。楚曦骑着 “踏雪” 一马当先,银白劲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披风被风灌得猎猎作响,边缘扫过低矮的灌木丛,带起细小的冰碴,打在腿甲上发出 “沙沙” 声。她伏在马背上,星眸紧盯着前方,识海里的星图疯狂运转,淡金色的星轨如指南针般,将沈逸那股混乱的气息牢牢锁定 —— 那气息里,熟悉的星辉被幽冥能量裹着,像墨染的锦缎,刺得她经脉隐隐作痛。
“踏雪” 的马蹄踏过结冰的碎石,裹着麻布的蹄子仍打滑,每一次落地都发出 “咯吱” 的闷响,溅起的冰粒打在马腿上,却丝毫没减慢速度。楚曦左手攥着缰绳,右手按在赤霄剑柄上,指尖的星辉顺着剑柄往下渗,在剑鞘流云纹上凝成细小的光珠 —— 她在为拔剑蓄力,也在用星辉安抚马匹的焦躁。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带着冻土的腥气和远处隐约的血腥味,钻进鼻腔时,让她心头发紧:朔方城,恐怕已经乱了。
身后的二十名暗卫拼尽全力跟上,他们的马蹄同样裹着麻布,却仍有细碎的声响被夜风放大。阿七落在最后,目光死死盯着楚曦的背影,右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 方才经过一片矮林时,她瞥见树影里闪过北漠斥候的衣角,若不是楚曦用星辉悄悄打出警示,恐怕早已暴露。“郡主,前面路段有薄冰,需放缓些!” 阿七高声提醒,声音刚落,就见楚曦轻轻一提缰绳,“踏雪” 前蹄扬起,在冰面上擦出长长的划痕,稳住身形后继续疾驰。
楚曦的经脉已开始刺痛,强行催动星辉加持马匹,让她的唇色泛白,额角的汗滴落在马鬃上,瞬间凝成小冰粒。但她不敢停 —— 识海里的星图越来越乱,沈逸的气息像风中残烛,时而被幽冥能量压制,时而爆发出暴虐的波动,每一次波动,都让她胸口的龙纹玉佩发烫,玉上的龙纹隐隐亮起,似在抵抗那股邪异的力量。“再快一点……” 她咬着牙,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星辉顺着血脉往 “踏雪” 体内涌,马匹的鬃毛上,霜花被星辉融成细小的水珠,滴落时在地面砸出微小的湿痕。
朔方城内,火光已染红半边天。城南的粮仓被沈逸失控的能量劈中,木质粮仓 “噼啪” 燃烧,火星溅落在积雪上,融出一个个黑坑,坑底还沾着未燃尽的谷粒,混着血污凝成黑红色的泥。街道上,散落的残肢断臂被马蹄踏过,发出 “噗嗤” 的闷响,大永士兵的玄铁甲胄歪歪扭扭地挂在断墙上,甲片上的血冻成暗紫色的冰碴,风一吹,发出 “叮叮” 的轻响,像在诉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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