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伤者滚烫的额头就凉了,急促的呼吸也平了,脸色慢慢透出点粉。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军中医官手里的药杵 “当啷” 掉在石碾上,几个小兵张大了嘴,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忘了擦,后来竟低低地欢呼起来。
楚曦却皱了眉 —— 收回来的那缕银芒,竟比出去时粗了半分!不是她补了力,是银芒从病灶和死气里 “啃” 了养分,像偷尝了糖的孩子,悄悄涨了一圈。
这混沌之力,竟以 “乱” 为食?
朔方的捷报和楚曦苏醒的消息递到京城时,朝野的欢呼差点掀了太和殿的瓦。御书房里,楚琰捏着奏报,指腹在 “郡主苏醒,身具异力,救治伤兵” 那行字上反复蹭 —— 明黄龙袍的袖口滑下来,露出腕上未愈的伤疤,那是上次对抗幽泉时留下的。
“拟旨。” 他开口时,声音还带着点咳后的哑,却没半分犹豫,“北境将士论功行赏,抚恤加倍,兵部户部三日之内把名单报上来;长乐郡主楚曦,护城有功,醒后还记挂着兵卒,特赐‘镇国’封号,俸禄按郡王的双倍给,准她在北境便宜行事。另外,把内库的千年血珊瑚取来,送去朔方给她养身子。”
“陛下!” 侍立的老太监忙躬身,声音带着点急,“‘镇国’封号历来只给公主,这不合规制;再说便宜行事之权… 是不是太沉了?”
楚琰的目光飘到龙案角 —— 那里放着张楚曦幼时画的星图残页,五岁的小丫头把北极星涂得比拳头还大,歪歪扭扭的星轨绕着它转。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残页,眼底软下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朔方的雪还没化,幽泉的影子还在暗处晃,朕要是拘着规矩,是让守土的兵寒心,让曦丫头孤身涉险。她担得起‘镇国’二字。”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声音轻得像叹:“至于权… 朕信她。”
可没人看见,他垂眸时眼底的忧 —— 他体内的龙气最近总不对劲,每次流转到心口,都像碰到烫手的东西似的绕着走。那不是忌惮,是怕:怕楚曦体内的混沌之力失控,怕那股连龙气都警惕的力量,会伤了他唯一的妹妹。
西羌使团到朔方时,驼队拉的礼物从城门排到了街角。使团首领是西羌王的弟弟,身高近九尺,肩宽能抵两个小兵,兽皮坎肩上缀的银饰晃着光,可见到楚曦时,却特意把腰间的弯刀往身后挪了挪,右手按在胸口躬身,声如洪钟却放得极柔:“尊敬的镇国郡主,您之前的‘梦示’救了西羌 —— 我们不愿再助纣为虐,愿与大永结盟,一起打北漠。”
这盟约一签,朔方的防线顿时松了口气 —— 大永总算能腾出手,对付京里的废井和没清完的幽泉余孽。
可当晚,阿七就揣着沾血的布条来了,脸色比夜还沉:“郡主,清理北漠溃兵时发现,那些被狼魂附得深的兵,没跟着魔将退走,反倒变得更疯了 —— 砍下去时伤口冒黑烟,那气息… 和京里废井渗的一模一样。”
楚曦摸了摸丹田,混沌漩涡正轻轻颤着,像在和什么东西 “呼应”。她心里一凉:幽泉在北漠的根,比他们想的深多了 —— 那些狼魂兵哪是傀儡?分明是另一种 “引子”。
窗外的北境夜空很静,星子稀得像撒了把碎盐,冷月悬在天上,把影子拉得老长。楚曦望着那轮月,声音轻却稳:“阿七,让暗线盯紧两处 —— 京里的废井,还有所有沾着北漠溃兵、幽泉痕迹的地方。别放松,这风暴才刚起头。”
沈逸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的冷铁气息裹着暖 —— 他指腹蹭过楚曦手背上淡银的纹路,那是混沌之力漏出来的痕迹。“不管是曙光还是深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落进楚曦心里,“我都跟着你。”
楚曦能感觉到,沈逸胸口的诅咒印记虽平了,可那暗金色的星屑还藏在皮肤下,像他没说出口的不安 —— 和她心里的隐忧,缠在了一起。
朔方城的风暂时停了,可真正的暗战才刚拉开帘:楚曦体内的混沌之力是救赎还是劫?废井下的东西在谋什么?京里的楚琰又要怎么拆这盘 “乱棋”?夜色里,所有的疑问都悬着,像没落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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