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王府的朱漆大门像道沉默的屏障,把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拦在门外,却拦不住那些渗进来的冷意 —— 廊下的冰棱滴着水,每一声 “嗒” 都敲在人心尖上,像在数着暗处的眼睛。
楚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膝头盖着绣星纹的绒毯,指尖捏着支刚采的雪参。参须上还沾着冻土的凉,刚凑近唇边,丹田的混沌能量就轻轻颤了颤,像闻到甜香的幼兽。她意念微引,一缕银雾从指尖溜出,缠上参身 ——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雪参的莹白就褪成淡银,药力化作细碎的星屑,顺着银雾钻进经脉,在受损的丹田壁上轻轻 “贴” 着,像暖绒裹住伤口。
“这力倒懂‘挑拣’。” 楚曦低笑,指尖残留的药香混着银雾的清冽,让她昏沉的头清醒了些。可每当子夜将至,皇宫西北方向就会飘来缕朽木腥气,像附骨的蛆虫,勾着混沌能量往那边冲。她不得不整夜运转识海里的归墟星图,淡金色的星轨裹着暗紫银芒,在识海织成网,死死拽着那股躁动 —— 天快亮时,她鬓角的汗总能把枕巾浸出浅痕,连眼底的青黑都褪得慢。
府外的窥探早成了常态。阿七昨夜擒住个翻墙的探子,那人靴底沾着宁国公府特有的松烟墨,怀里藏着张画满符号的纸,是想借符咒探混沌能量的底细。暗卫把人拖下去时,阿七的刀鞘蹭过青砖,冷声道:“郡主,这些人像饿狼似的,盯着府里的动静,连后厨买了多少斤药材都要记。” 他袖口的冰碴还没化,眼底的冷比腊月的风还甚,“要不,属下把他们的线全挑了?”
楚曦望着院角被风刮得歪倒的腊梅,花瓣上的雪簌簌落:“不必。留着他们,倒能看看背后的人急不急。” 她指尖捻碎窗棂上的残雪,凉意顺着指尖窜到心口,“只是辛苦你们,夜里多盯些。”
休养的第五日,早朝的铜钟刚撞过九响,太和殿里就炸了锅。
议事的铜案还摆着边关奏报,老御史周鹤就攥着笏板出列,花白的胡须抖得厉害,声音却咬得死字,像淬了冰的针:“陛下!臣弹劾镇国郡主楚曦 —— 其身染妖异,引动冷宫废井邪气,若再掌权柄,恐祸乱国本!”
笏板 “咚” 地撞在金砖上,余响绕着殿梁转,满殿文武瞬间噤声。有官员悄悄抬眼,见楚琰坐在龙椅上,指尖在龙纹扶手上轻轻摩挲,指痕比刚才深了些,目光扫过群臣时,睫羽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周御史何出此言?” 楚琰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殿外的风声,“曦儿在北境杀退幽泉,护得朔方万人生还,这份功,难道抵不过几句流言?”
“陛下!” 周鹤膝行两步,额头抵着金砖,“非臣不信郡主之功!可自郡主回京,冷宫黑气日盛,昨夜更有虚影挠壁,宫人皆见!此等异象,皆因郡主而起!若再让她居于京中,恐惊扰龙脉啊!”
他话音刚落,几个穿绯色官服的人就跟着出列,为首的是宁国公的门生李大人,语气软却绵里藏针:“陛下,臣等并非要苛责郡主,只是为江山计,不如让郡主暂居京郊别院,待钦天监查明异象根源,再召回不迟。”
这话像块石子投进静湖,附和声渐渐冒出来。楚琰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或义正辞严、或垂首沉默的臣子,突然想起楚曦幼时在御花园追蝴蝶的模样 —— 小丫头摔在泥里,却爬起来举着沾土的花朝他笑,说 “哥哥,花没断,还能开”。他指尖在龙纹扶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些,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镇国郡主乃朕亲封,她的忠勇,朕比你们更清楚。废井之事,钦天监自会彻查,无需诸位多言。退朝!”
龙袍扫过御座台阶时,带起缕风,满殿官员僵在原地,没人敢再说话,只有铜钟的余响,还在殿里绕着圈。
御书房的银霜炭快燃尽了,火星子在灰里明灭,像楚琰此刻的心境。他把龙袍脱下来搭在榻边,衣料上的金线蹭着榻沿的星图残页 —— 那是楚曦五岁画的,纸角早黄了,北极星却被她涂得比拳头还大,歪歪扭扭的星轨绕着它转。
指尖蹭过纸上的北极星,楚琰的喉结动了动。他不是不知道朝堂的暗流:宁国公想借废井之事削他的臂助,皇后母族盯着楚曦手里的兵权,连些中立的勋贵,也怕楚曦的 “异力” 哪天失控。可他不能弃楚曦 ——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是在北境浴血时还想着 “哥哥的江山不能丢” 的丫头。
“陛下,” 老太监端着新沏的茶进来,见他盯着残页发怔,声音放得极轻,“钦天监刚递来消息,说废井的封印又薄了些,夜里的黑气,能漫到冷宫外墙了。”
楚琰接过茶盏,指尖碰着冰凉的瓷壁,才觉出自己的手有多凉。他喝了口茶,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咽:“让李老将军再加派些星纹石,就算蚀得快,也得撑着。还有,郡王府那边,暗卫再添一倍,别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老太监躬身应下,刚走到门口,又被楚琰叫住:“等等。” 他望着窗外的宫墙,雪还在飘,把琉璃瓦盖得发白,“把内库那盒千年雪莲送过去,给曦丫头补身子。就说…… 是朕让她好好养着,别操心朝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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