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滴冷水滴进滚油里，满室的人都动了 —— 有的前倾身子，有的攥紧了拳，连刚才发抖的人，眼里都漏出点光。
“国公爷说过，那井下的东西，在找‘钥匙’。” 精悍男子的声音压得更低，像在咬着牙说话，“找到它，要么借力翻盘，要么搅乱京城 —— 就算逃，也能拖他们一程！”
“可…… 钥匙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全是茫然。
“不知道。但有个人，一定和这钥匙有关。” 男子的目光扫过众人，像钩子一样尖，“镇国郡主楚曦！她的力量来得蹊跷，昨夜又去了废井 —— 她就是关键！查！把所有关于那井的记载、传说，全翻出来！盯着郡王府，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是我们最后的活路！”
密室的烛火晃了晃，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像一群缩着的鬼魅。一股新的暗涌，顺着 “废井” 与 “钥匙” 的线索，悄悄爬过京城的地下，缠向郡王府的方向。
郡王府的庭院里，枝桠抽了新芽，嫩得像刚剥壳的玉，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楚曦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听阿七汇报外面的事 —— 宁国公余党在查，沈逸加了人手，陛下情况稳了，阁老们在处理朝政…… 阿七捡着暖话说，怕她劳神。
可楚曦的目光落在新芽上，心里却像压着块冰。渊墟的低语还在耳边绕，“钥匙” 的疑云没散，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像盯着猎物的狼，不会轻易松口。她轻轻咳了两声，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湿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痛 —— 这次透支太狠，那些曾在她指尖流转的银芒，如今连凝聚都难。
她抬起手，看着苍白的指尖，想牵起一丝能量 —— 可只有一点微弱的银芒闪了闪，像燃到尽头的烛花，亮一下就灭了，连余温都留不住。她的手垂下来，落在膝头，软得像没了骨头。
力量…… 她需要力量。不是为了争权，是为了撕开那些缠在身上的谜团，是为了挡住那口废井里可能冲出来的危机，是为了帮沈逸和太子哥哥，撑住这刚稳了点的朝局。
窗外的阳光明明是暖的，却像隔着一层薄冰，落在她身上时总差着点温度。风卷着新芽的气息吹进来，却带不动她心里的阴云 —— 她知道，那股藏在暗处的寒意，不是风带来的。是从废井的深处，从那些未死的阴影里，像藤蔓一样悄悄爬过来，正绕着郡王府的朱墙，一点点收紧。
暖香还在鼻尖绕，可楚曦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那丝越来越近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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