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图连忙应道,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他想起楚营里那些士兵的眼神,想起他们举着长枪时整齐的呐喊,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让他浑身发冷的坚定。
铁木真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巴图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主帐,刚掀帘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汉人正站在帐外,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似乎在等铁木真召见。
那汉人看到他,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巴图认得他,是前些日子来投靠铁木真的谋士,名叫李肃,据说在南朝做过官,因为犯了罪才逃到草原上来。
“这不是夜袭队的勇士吗?”李肃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看来楚营的骨头,比想象中难啃啊。”
巴图最恨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汉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他没看到,李肃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竹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帐内,铁木真正对着一幅粗糙的地图沉思。李肃掀帘进来,拱手道:“大汗,南朝那边有消息了。”
“哦?”铁木真抬头看他,“是不是粮草快到了?”
“粮草没到,倒是有个好消息。”李肃展开竹简,慢悠悠地念道,“苏瑶在南朝推行新政,惹得不少旧贵族不满,已经有三个郡的太守联名上书,说她‘乱政扰民’,请求皇帝罢免她的官职呢。”
铁木真眼睛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李肃笑道,“苏瑶一倒,楚军的粮草和兵员补给自然就断了。到时候不用我们打,萧逸也撑不了多久。”
铁木真哈哈大笑起来,拍着矮榻道:“好!天助我也!”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在楚营的位置重重一点,“三日后强攻,先搅得萧逸首尾难顾,再等南朝内乱,到时候……这大楚的江山,说不定就要换个主人了!”
李肃躬身笑道:“大汗英明。”眼角的余光却瞥了一眼帐外,那里的天空已经彻底亮了,阳光正越过帐篷的顶部,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只是那光斑落在地上,却像一道道无形的裂痕,藏着谁也说不清的暗流。
而此刻的楚营里,萧逸正站在操练场上,看着锐士营的士兵们演练阵法。长枪如林,步伐整齐,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破空之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将军,刚收到消息,天狼部落那边动静很大,似乎在调集兵力。”陈武快步走过来,低声道,“看来巴图把话带到了。”
萧逸嘴角微扬:“意料之中。”他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正在慢慢聚集,“告诉弟兄们,把弓箭的弦再紧一紧,枪头再磨一磨。三日后,我们就给铁木真准备一份‘大礼’。”
陈武咧嘴一笑:“末将这就去办!”
阳光洒在操练场上,照在士兵们黝黑的脸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瞬间被蒸发。没有人知道三日后会有怎样的厮杀,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着同样的火焰——那是守护家园的决心,是绝不后退的勇气。
风从旷野上吹来,带着远方的尘土和硝烟味,也带着一场更大风暴即将来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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