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眼睛一亮:“能!其其格说草原的坡地适合种荞麦!”她赶紧又装了一小袋,心里像揣了团火——原来爹一直在记着她说的话。
回到屋里,阿古拉把土豆种和荞麦种放进木箱,又往里面塞了把新磨的镰刀,是爹连夜用巴特尔送的那把小刀改的,木柄上刻着简单的花纹。她忽然想起将军说的“土地不说谎”,觉得这些种子像一个个小约定,藏着春天的信。
接下来的日子,阿古拉帮着家里腌咸菜、纳鞋底,巴特尔跟着爹去木匠铺打下手,把牧民给的小刀磨得越发锋利,小石头则天天往将军府跑,回来就说试验田的麦子长势多好,说将军又新收了个徒弟,是其其格托人送来的草原少年。
腊月二十三那天,将军派人送了副春联,还有两斤刚炒的瓜子。阿古拉娘把春联贴在门上,红纸上的“春”字被风吹得哗哗响。小石头啃着瓜子,忽然说:“将军说,等正月十五闹完花灯,咱们就可以准备去草原了。”
“真的?”阿古拉眼睛一亮,手里的针线都差点扎到手指。她绣的帕子上,刚绣好半只风筝,线脚歪歪扭扭的,像草原上被风吹歪的炊烟。
“真的!”小石头用力点头,“将军还说,要跟咱们一起去,他想看看雪化后的草原,说那时候狼毒花该冒绿芽了。”
阿古拉放下针线,跑到院子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草原的星星比城里密得多,像撒了把碎钻,其其格说,星星落下来的地方,来年就会丰收。她摸了摸兜里的沙棘果核,忽然想把它种在院子里——等长出小苗,就移栽到草原去,让它在那里开花结果,像个不会走的信使。
除夕那天,巷子里飘着鞭炮的硫磺味,阿古拉帮着娘包饺子,巴特尔和爹在贴福字,小石头则举着灯笼在院里转圈,嘴里唱着草原的牧歌,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却格外热闹。
“古拉丫头,发什么呆?”娘推了推她的胳膊,“饺子要煮破了。”
“没发呆。”阿古拉回过神,赶紧把饺子捞出来,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我在想,其其格现在是不是也在吃饺子?”
娘笑了:“肯定在吃,说不定还在念叨你呢。开春就去看她,啊?”
阿古拉用力点头,夹起个饺子塞进嘴里,羊肉馅的,混着萝卜的清甜,和草原的奶豆腐味不一样,却同样暖人。她知道,不管是城里的热炕头,还是草原的暖毡房,只要心里装着惦记的人,日子就会像这饺子一样,圆滚滚、热乎乎的,藏着说不尽的盼头。
夜里守岁时,她把装着种子的木箱搬到床头,又把那支竹笛放在上面。窗外的烟花炸开时,她仿佛听见草原的风正穿过笛孔,带着其其格的笑声,说:“等你哦。”
阿古拉笑着捂住嘴,怕眼泪掉下来。她知道,不用等太久,等雪化了,风筝飞起来,她们就会在草原上再见。到那时,这些种子会在土里发芽,竹笛会在风里唱歌,所有的惦记,都会长成看得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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