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城里的家,想起娘鬓角的白发,爹案头的账本。以前总觉得城里的日子才是日子,窗明几净,衣食无忧。可现在摸着手里的土,看着身边这些汗流浃背却笑得开怀的人,才明白,日子哪分城里乡下,只要心里有盼头,手里有活计,身边有热乎气,就是好日子。
夕阳西下时,蓄水池已经挖得有半人深了。将军用尺子量了量,点点头:“照着这进度,再有三天就能挖好,到时候砌上石头,就能引水了。”
其其格的阿爸抹了把汗,黝黑的脸上笑出几道褶:“等水蓄满了,我就教你套马,保准让你比草原上最壮的小伙子还利落!”
“那你可得教我修犁,”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关隘里的犁总出毛病,有你这手艺,往后种地更省心。”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旁边的草叶抖落了最后一点阳光。阿古拉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田垄上已经舒展了些的嫩芽,忽然觉得,这草原上的春天,不只是土里的种子在长,人心头的东西,也在悄悄发芽,比如信任,比如牵挂,比如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却暖得人心里发颤的情意。
回去的路上,小石头跑在前头,嘴里哼着新编的调子,歌词颠三倒四,说的却是土豆芽和蓄水池。巴特尔牵着羊,时不时回头等他,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追来跑去。将军和其其格的阿爸走在中间,还在说着眼下的活计,声音被风送过来,断断续续的,却透着股踏实。
阿古拉和其其格走在最后,手里牵着“雪球”,小家伙不知在哪儿蹭了些泥,雪白的毛上沾了几个褐点,像落了朵小野花。“明天,那芽儿该变绿了吧?”其其格轻声问。
“会的,”阿古拉点点头,“花籽也该醒了,说不定,能冒出个小白根呢。”
夜风又起,带着田垄的气息,钻进帐篷的缝隙里。阿古拉躺在暖炕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像土地在哼着眠歌。她想,明天一早,得先去看看那株嫩芽,再给花籽浇点水,然后,去帮着挖蓄水池。
日子就像这春夜里的种子,安安稳稳地扎根,踏踏实实地生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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