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草原上的露水还没褪尽,其其格的阿爸就带着巴特尔和两个牧民,扛着斧头锯子往西边的松林去了。将军也没闲着,他从关隘调了四个兵卒来,每人都背着捆结实的麻绳和几样 carpentry 工具——刨子、凿子、墨斗,样样齐全。
“晒谷棚的架子得搭得牢实,”将军蹲在选好的空地上,用墨斗在地上弹出直线,“这地方地势高,通风好,离土豆地近,收了庄稼往棚里运也方便。”他手里的墨线一弹,地上立刻显出道笔直的黑痕,像给土地划了道脊梁。
阿古拉和其其格端着木盆来送早饭时,就见将军正指挥兵卒们挖坑。铁锨插进土里,带出潮湿的泥块,每个坑都挖得深浅一致,边缘方方正正。“这坑得埋三尺深,”将军往坑里撒了把石灰,“防着虫蛀,也免得下雨时架子歪倒。”
其其格的阿爸已经带着松木回来了,几棵松木笔直挺拔,树皮上还沾着松脂,闻着有股清冽的香气。“这都是长了十年的好料,”他用斧头敲了敲树干,声音浑厚,“坚硬度够,搭棚子准能用上二三十年。”
小石头也跟在后面,手里拖着根细松木,小脸憋得通红,却不肯让别人帮忙。“这是我选的,”他把细松木往地上一放,昂着下巴说,“能当棚子的横梁,我试过了,结实得很!”
大家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其其格的阿爸摸了摸他的头:“好小子,有志气,等棚子搭好了,这根梁就刻上你的名字。”
早饭是热乎乎的羊肉汤泡馕,大家蹲在地上,就着晨光吃得香甜。汤里的羊肉炖得软烂,咬一口满嘴油香,馕泡得半软,吸足了汤汁,暖得人心里发涨。阿古拉啃着馕,看将军正和其其格的阿爸比划着松木的长短,两人时不时用手量量树干,又在地上写写画画,像在给松木“量体裁衣”。
“这四根当立柱,”将军指着最粗的四棵松木,“得削去树皮,再把顶端凿出榫头,好跟横梁咬合。”他拿起凿子,在树干顶端画了个方框,“就这么大的榫头,保证严丝合缝。”
其其格的阿爸接过凿子,掂量了两下:“这活儿我熟,以前盖羊圈就这么弄。”他抡起斧头,先把树皮削得干干净净,露出浅黄色的木芯,再用凿子慢慢凿榫头,木屑像雪花似的往下落,没多久,一个方正的榫头就成型了,边缘光滑得像打磨过。
兵卒们也没闲着,有的给松木去皮,有的打磨树干上的毛刺,有的用墨斗在木头上弹线,准备截成需要的长度。斧头劈砍的声音、凿子凿木的声音、砂纸打磨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曲子,在草原的晨光里荡开。
阿古拉和其其格收拾完碗筷,也没闲着。她们提着篮子去田埂边,给花苗除草。经过这几日的雨水滋润,花苗长得飞快,已经有半尺高了,叶片绿得发亮,最让人欢喜的是,好些植株顶上都冒出了花苞,有的像米粒大,有的已经鼓成了小小的圆球,紫的、粉的、黄的,藏在绿叶间,像撒了把彩色的珠子。
“这株快开了!”其其格指着一株紫色的花苞,花苞顶端已经裂开道小口,露出里面更深的紫,“说不定明天就能看见花瓣了。”
阿古拉也发现了惊喜——田垄尽头的几株土豆苗,底下竟冒出了小小的侧枝,枝桠上还顶着新叶,像张开的小手。“将军说过,侧枝多了,结的土豆才多,”她小心翼翼地把土豆苗周围的杂草拔掉,“看来这土是真肥,连杂草都长得这么欢。”
两人正忙着,就见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举着朵黄色的小花。“你们看!我在松林边捡的,”他把花递过来,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能不能种在花苗中间?这样颜色更多了。”
阿古拉接过小花,轻轻插进花苗间的土里:“能啊,这样咱们的花带就更热闹了。”小石头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朵花,好像生怕它长不活似的。
日头升到头顶时,晒谷棚的四根立柱已经立起来了。兵卒们先把立柱埋进坑里,再用石块把周围的土夯实,将军拿着水平仪在柱顶测了又测:“平了!误差不到一指宽,这样搭横梁才稳当。”
其其格的阿爸扛着根粗壮的横梁走过来,横梁两端早已凿好了榫眼。他和将军各抬一端,对准立柱顶端的榫头,轻轻一放,只听“咔哒”一声,横梁就稳稳地卡在了立柱上,严丝合缝,晃都晃不动。
“好手艺!”将军拍了拍其其格阿爸的肩膀,眼里满是赞叹,“这比关隘里的木匠做得还规整。”
其其格的阿爸抹了把汗,黝黑的脸上笑出几道褶:“熟能生巧罢了,咱们牧民盖房子、搭棚子,靠的就是这手上的准头。”
中午的饭是在工地旁吃的,其其格的阿妈带着几个妇女送来的,大铁锅煮着面片,里面卧着鸡蛋和青菜,面片滑溜溜的,汤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大家围坐在锅边,用粗瓷碗盛着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阳光透过松树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得人心头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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