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棚子不光能晒粮食,”其其格的阿爸啃着羊骨,“夏天还能当歇脚的地方,下雨时躲在里面,淋不着还凉快。”
将军笑着点头:“等秋收了,咱们把土豆、玉米都堆在这里,再编些筐子装杂粮,让棚子满满当当的,看着就欢喜。”
小石头啃着羊腿,忽然指着棚顶喊:“你们看!有鸟落在上面了!”大家抬头一看,果然有几只麻雀落在茅草顶上,歪着头啄草籽,见人看它们,扑棱棱飞起来,绕着棚子转了两圈,又落回了顶上,像是也喜欢这新棚子。
下午的活计轻快些——给刚种的豇豆浇浇水,再把晒谷棚周围的杂草除干净。阿古拉和其其格提着水壶,往每个种着豇豆的坑里浇了些水,水珠渗进土里,很快就没了影,像给种子喝了口甜水。
将军和其其格的阿爸则在棚子底下钉木架——这是用来放粮食的。木架用的是剩下的细松木,截成一样长短,用钉子钉成几层,每层都铺着竹篾,既能通风,又能防着粮食漏下去。“最底下一层要高些,”将军量着高度说,“离地面一尺,免得返潮。”
其其格的阿爸抡着锤子钉钉子,“砰砰”的声音在棚子里回荡,像在给新棚子敲警钟。“等木架钉好了,再铺层干草,”他说,“粮食放在上面,干干爽爽的,能存到明年开春。”
日头偏西时,所有的活计都干完了。晒谷棚立在草原上,茅草顶,木架子,周围种着刚浇过水的豇豆,像个扎扎实实在这儿落户的新家。大家站在棚子前,看着这亲手搭起来的棚子,心里都热乎乎的。
“来,都进来坐坐,”将军往棚子里招招手,“尝尝新棚子的凉快。”
大家都走进棚子,坐在刚钉好的木架上,棚顶的茅草过滤了夕阳的光,棚里亮堂堂的,却不刺眼。风从棚子四面钻进来,带着草原的青草香,吹得人心里痒痒的。
阿古拉望着棚外的田埂,那里的花开得正艳,紫的、黄的、粉的,像给棚子系了条花带子。豇豆种在土里,虽然还没冒头,但她仿佛能看见过些日子,绿藤顺着棚柱往上爬,爬到棚顶,开出紫色的小花,再结出长长的豇豆,垂下来像挂了串绿珠子。
“明天,豇豆该冒芽了吧?”其其格轻声问,手里攥着片刚摘的花瓣。
“肯定能,”阿古拉点点头,“它们也想快点爬上架,看看这新棚子。”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晒谷棚的影子拉得老长,茅草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好看的画。巴特尔赶着羊群从棚子边经过,羊群看见棚子,竟停下脚步,“咩咩”地叫了几声,像是在道贺。
夜风带着茅草的清香,轻轻吹过帐篷。阿古拉躺在炕上,听着帐外传来的风声,那风声穿过晒谷棚的茅草,带着股特别的“沙沙”声,像棚子在哼着歌。她想,明天一早,要先去看看豇豆有没有冒芽,再给新开的花浇点水,然后,或许可以跟其其格学着编筐子,等秋收时正好用。
日子就像这盖好的晒谷棚,稳稳当当,等着装满沉甸甸的希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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