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温暖而平静,像浸泡在营养液里。
没有疼痛,没有嘶吼,没有能量过载的警报。
只有一种近乎奢侈的……安宁。
我(何烨)的意识漂浮在这片安宁里,几乎要彻底沉溺下去。仿佛只要松开最后那根弦,就能永远摆脱那该死的末世,该死的海鲜,该死的……责任。
“老大!!赢了!咱们赢了!海鲜们要跑了!!”
王小磊那破锣嗓子,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破了这片宁静,带着哭腔,带着狂喜,带着恨不得把通讯器嚼碎了咽下去的激动,狠狠砸进我的意识深处。
赢了?
跑了?
混沌的思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涟漪。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须佐之男”断臂突刺,“海皇”核心爆炸时那湮灭一切的蓝光……
对,赢了。
“海皇”……好像真被我们给宰了。
那……海鲜们要跑?
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我,强行将沉重的眼皮撬开一条缝隙。
“冥鸦”驾驶舱内依旧是一片狼藉,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合,刺鼻得很。但窗外透进来的光,似乎……亮了些?不再是那种被幽蓝能量笼罩的压抑色调。
我艰难地偏过头,透过布满裂痕的观察窗,望向远方海域。
景象,已然大变。
那尊完全体“海皇”曾经矗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尚未完全消散的能量余烬,如同鬼火般飘荡。支撑它的颠覆性水穹也早已崩塌,海面虽然依旧汹涌,却不再违背物理规则。
而之前那支遮天蔽日、让人绝望的异族舰队……
它们在跑!
真的在跑!
残存的、如同岛屿般的母舰,拖着熊熊燃烧的舰体和断裂的触须,正在笨拙而仓皇地转向,将相对完好的尾部推进器对准龙城方向,喷吐出最大功率的幽蓝尾焰,试图远离这片它们刚刚还志在必得的战场。
那些中小型舰船更是乱成一团,如同被捣毁了巢穴的蜂群,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阵型,有的盲目跟随母舰,有的则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甚至互相碰撞,引发一连串不大不小的爆炸。
一种无形的、恐慌的情绪,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清晰地从那支溃败的舰队中感受到。
它们……怕了!
“侦测到高强度、加密的精神指令波动!来源……是那艘最大的、受损相对较轻的母舰!”技术官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虽然依旧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指令内容解析……是撤退!全线撤退!返回深海信标点!”
“哈哈哈!跑?现在知道跑了?晚了!”王小磊在堡垒里跳脚大骂,虽然他也知道追不上,“刚才不是挺横吗?不是要掀了老子的锅吗?再来啊!”
雷将军的声音则沉稳许多,却掩饰不住那份激动:“所有单位,保持警戒!防止敌人狗急跳墙!优先抢救伤员,修复关键设施!我们……我们守住了!”
“守住了”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下了所有喧嚣,让通讯频道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是更加汹涌的、混杂着哭泣与呐喊的狂潮。
守住了。
龙城,这座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人类堡垒,在倾尽全力,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后,终于……守住了!
我看着窗外那支仓皇远遁的异族舰队,看着它们留下的滚滚浓烟和漂浮的残骸,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这就……结束了?
“海皇”陨落,舰队溃败。
看起来,是的。
但……那个隐藏在深海之中的波塞冬族文明,真的就只有这点底蕴吗?那个在最后时刻发出撤退指令的“指挥官”,又是谁?它会不会是另一个……“海皇”?
还有,那个在关键时刻送来“救命稻草”的非洲信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疑问很多。
但现在,都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冥鸦”的驾驶舱盖被人从外面强行撬开,刺眼的阳光和新鲜(虽然混合着硝烟与血腥)的空气涌了进来。几个穿着白色(现在已经快变成灰黑色)医护服的身影出现在舱口,带着焦急和关切。
“城主!您怎么样?”
“快!小心抬出来!注意他的左肩!”
我任由他们七手八脚地将我从破碎的驾驶座上抬出来,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左肩的伤口被碰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轻点!没看见城主伤得多重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呵斥道,是王小磊,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抬着走向临时搭建的医疗区。沿途,能看到无数同样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却眼神熠熠生辉的士兵和幸存者。他们看到我被抬过来,纷纷自发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无声地行着注目礼。
那目光里,有感激,有崇敬,更有一种……浴火重生后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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