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襄阳皇城。
天色未明,承天门外已聚集了等候早朝的文武百官。
冬日的寒雾弥漫在宫墙间,灯笼的光晕在雾中晕开一团团昏黄。
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话题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昨日那场惊人的赏珍会上。
“听说了吗?隆昌号一场拍卖,进账两二百四十七万两!”
“嘶...这抵得上江北三个月的赋税了!”
“谢家、陆家...真是财大气粗,几十万两银子,眼都不眨。”
“那琉璃到底是什么宝贝,值这个价?”
“据说是海外奇珍,中土从未见过...”
议论声中,有惊叹,有疑惑,也有藏不住的羡慕与嫉妒。
“哼!”一声冷哼打断交谈。礼部尚书沐怀礼,“堂堂朝廷,竟与商贾争利,成何体统!那些琉璃,说是什么海外奇珍,谁知是不是...”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几个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
“沐尚书说的是。这事透着蹊跷。”
“安平侯这手段……未免太商贾气。”
“朝廷威严何在?”
正议论间,宫门缓缓开启。司礼太监高声宣召,百官整顿衣冠,鱼贯而入。
太和殿内,九龙御座高悬。沐婉晴今日着明黄龙袍,头戴珠冠,端坐于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未落,御史台右佥都御史陈瑜出列:“臣有本奏!”
陈瑜年约三十,是清流中的中壮派,素以敢言着称。
他手持玉笏,声音铿锵:“陛下,臣要弹劾安平侯苏晨,纵容商贾,与民争利,败坏朝廷纲纪。”
此言一出,满堂肃静。
沐婉晴微微抬眸:“陈御史详说。”
“昨日,金陵城西隆昌号拍卖所谓海外琉璃,单件拍出数十万万两天价。一场拍卖,敛财二百四十七万两!而主导此事者,正是安平侯!”
陈瑜越说越激动,“陛下,朝廷自有法度,赋税自有章程。安平侯却行此商贾手段,令商贾与江南世家交易,从中牟利。此风一开,天下商贾皆可效仿,朝廷威严何在?士农工商,贵贱有序,岂容混淆。”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可疑者,那些琉璃来历不明。说是海外奇珍,却无人见过真伪。若是有人借此敛财,甚至与江南叛贼暗中勾结……”
“陈御史!”一个声音打断他。
苏晨出列,神色平静。他今日未穿侯爵朝服,只着一身靛青色常服,在满堂朱紫中显得格外醒目。
“陈御史弹劾本侯,可有证据?”苏晨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说琉璃来历不明,可昨日鉴宝的是前翰林院学士周老先生,他的眼力,陈御史也信不过?你说本侯与商贾争利。隆昌号是正经商号,按律纳税,昨日拍卖所得,已按商税上缴国库十三万两。你说本侯与江南叛贼勾结……”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陈御史可知,昨日拍得琉璃的,正是谢家、陆家、柳家、顾家、王家。江南五大叛贼世家。他们花了真金白银,从隆昌号买走琉璃。这算勾结,还是算让他们割肉放血?”
陈瑜一噎,随即反驳:“即便如此,朝廷也不该行此商贾之事。安平侯,你可知士大夫风骨何在?与商贾为伍,拍卖牟利,传出去,天下士子如何看朝廷?”
“风骨?”苏晨挑眉,“陈御史,本侯问你:雁门关十万将士,寒冬缺棉衣,是风骨能御寒?前年江北水患,灾民数十万,是风骨能充饥?江南叛乱,军费日耗万金,是风骨能退敌?”
苏晨环视全场,声音渐高:“本侯不懂什么风骨,只知朝廷缺钱,将士缺饷,百姓缺粮!昨日那二百四十七万两,三十万两已拨往北境购置冬衣,余下充入国库。陈御史,你告诉本侯,是风骨重要,还是这些银子重要?”
殿内鸦雀无声。
陈瑜脸色涨红:“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朝廷自有法度...”
“法度?”苏晨冷笑,“陈御史,你月俸二百二十两,家中仆役三十,宅院五进,车马俱全。这二百二十两,够吗?若不够,差额从何而来?可是风骨变出来的?”
“你……”陈瑜气得浑身发抖。
“本侯并非针对陈御史。”苏晨转身,面向御座,躬身道。
“陛下!臣昨日所为,只为解朝廷燃眉之急。江南叛乱,断绝赋税,国库空虚。若不行非常之法,明年开春,北境无饷,江北无粮,江南叛军却兵精粮足。届时,靠陈御史的风骨去守边关吗?去抵抗江南的兵峰?”
沐婉晴静静听着,此时才缓缓开口:“安平侯所言,朕已知晓。隆昌号拍卖琉璃,合规合律,所获银两皆入国库,解了朝廷之急。陈御史忠直敢言,其心可嘉,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沐婉晴顿了顿,看向陈瑜:“陈爱卿,你可知昨日那笔银子,三十万两能买多少棉衣?”
陈瑜低头:“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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